莊嚴沒有被推動分毫,他站直了身子,淡淡笑著。
“社會輿論的逼迫毫無道理,當初許家煽動了多少水軍和激憤情緒你清楚,他履行婚約,是情分;被脅迫,也是因為身居高位;換做普通人,你哪裏奈何得了他?你利用他的權勢身份逼迫了他,現在又因為他的權勢身份給你帶來的不忠而憤慨,歡瑤”
莊嚴已經,不知道該說她什麼了。
他冷冷抿唇,神情淡漠了下來。
他有些痛心,但話不能說的太過。
他低啞開口:“你的父母,哥哥,朋友都已經被你推開了,我願意當你推開的最後一個,我盡量,會堅持長久一些的時間的。”
這是他能做的,最後的事了。
許歡瑤性子倔強,到時候哪怕發現懷的是他的孩子,她也不會願意跟殷千城離婚,那麼到時候,莊嚴隻能黯然傷神,客走他鄉,他不願逼迫她,這是他一輩子的原則和誓言。
莊嚴走了。
病房門打開又關上,徒留下呆愣愣的許歡瑤,想著自己悲慘暗無天日的未來,再想想眼前莊嚴說的話
半個小時後,莊嚴回來。
許歡瑤已經乖乖躺在床上。
他打開了藥,保溫的藥還有些燙,他攪拌了一下。
降溫以後,他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她想要她起來。
許歡瑤醒了。
她一雙清澈的眼睛瞪大,然後,竟然抿唇乖乖坐了起來,合攏雙手,看著他。
莊嚴一愣。
他覺得自己是想多了,不然怎麼會覺得許歡瑤是有些改變心意了?
他坐下來,脊背還是挺得很直,在她腿上墊了餐巾,然後,一小勺一小勺地藥喂給她喝,許歡瑤嚐了一口覺得苦,莊嚴蹙眉,攪拌著藥,說:“良藥苦口。等你喝完,吃我買的蜜餞。”
許歡瑤竟然被哄好了,緊蹙的眉頭鬆開,一口一口忍受下了那難喝的中藥。
滿口的苦澀,比她喝過的所有藥都要苦,但是,莊嚴寬厚的手掌張開,一顆沾了糖霜的情人梅出現在他掌心,許歡瑤想也沒想趕緊將梅子拿過來放在嘴裏,幾秒種後,絲絲甜意驅散了那些苦澀,許歡瑤靠在病床上,尷尬而羞澀的一眼,看向了莊嚴。
莊嚴沒察覺到,笑著問:“甜嗎?店員說這是最甜的一款梅子,你想要還有。”
許歡瑤尷尬地別開臉,半晌後轉過頭來,伸出手說:“那給我吧。”
莊嚴把一個紙袋交給了她。
嗬。
軍人做事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別人最多買塑封的,帶品牌包裝的梅子,他覺得真空包裝的那種不好,有防腐劑,所以要了那種散裝的,新鮮的,從小就這樣,給大家帶什麼吃的都是直接空運過來,特別強,但是心又特別好。
許歡瑤吃了幾顆梅子,就忘記喝中藥的那回事了,注意力放到了莊嚴的身上。
她淡淡問道:“你這次為什麼突然回來了?之前不是說,更喜歡待在部隊嗎?邊疆那塊,是需要人常駐的,熟悉的人更好,沒有待幾年換回來的道理,你以什麼理由申請調回來?上麵也同意?”
莊嚴合攏雙手,十指交叉,說:“同意。我用的理由是,我回去相親結婚。”
“咳咳咳咳”
許歡瑤一下子嗆到了,臉色憋得通紅,那個核就在她喉嚨口了。
莊嚴臉色一變,起身,拿開袋子,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背上猛地拍了一下,許歡瑤下一瞬就將那個核吐出來了,沒地方吐,他的大手就伸了過來。
許歡瑤半晌才緩過來,壓下臉紅,說道:“相親?你,相親?”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莊嚴笑了,去扔掉垃圾,擦了擦手,回來說:“怎麼,不可能嗎?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相親,還是不需要相親?”
當然是不需要!!
許歡瑤在心裏說道。
他這樣的人,要結婚,相親真的是最侮辱他的一種方式了,首先是他的長相身高家世背景,哪裏用相親,一堆姑娘生龍活虎地往上撲,要說豪門家族的確是惹人垂涎,但是國內的形勢是錢權相比,權勢更難得,尤其是這種有軍政背景的,簡直
簡直鳳毛麟角,萬中求一!!
莊嚴需要相親?
相遍整個銘城,甚至整個帝都,能配得上他的也屈指可數吧!!
許歡瑤說:“行了。你不用陪著我了。既然是回來相親的,你趕緊回家吧。估計相親完結婚還得回部隊,你在我這浪費時間幹嘛?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一會兒我就沒事了。你不用操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