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殷千城果然淡淡蹙眉,看向了江慕水。
江慕水一愣。
他的眼神裏,擺明了就有幽怨。
半晌,他淡淡開了口:“真的?她所說的你嫁不嫁給我都無所謂?”
江慕水:“”
她的意思如果能被曲解成這個意思,那
她張口,想要辯駁些什麼,殷千城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眉眼低垂,道:“算了,沒關係這件事我們現在不談,我私下裏再問你,沒關係嗯?”
其實,是他有些懼怕了,怕她在意明天的事,怕自己沒資格再娶她。
陳淺因這下得意了,更加囂張起來,說:“殷千城告訴你,她還說”
“我跟陳小姐很熟麼?”殷千城猛地蹙眉,疑惑地淡淡看向她,“隻是中學曾有一年的同校經曆,憑借你我現在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很熟,陳小姐對我的稱呼,不知能不能改改?”
陳淺因臉上仿佛被甩了響亮的一個耳光,火辣辣的。
她立馬改了稱呼:“殷總”
“還有你說,你跟慕水現在沒有利益糾葛?”他依舊擰著眉,冷聲道:“那麻煩你管好你前夫,不要讓他以為自己離婚了,就有資格來糾纏我的未婚妻。他這樣,該多對不起當初費盡全力好不容易才娶到的你?”
“你說什麼?”
陳淺因心髒瞬間受到重創,顫聲問了一句。
陸霖晟糾纏江慕水?
在他義無反顧地離婚,甚至不惜舉家搬遷甩掉她以後,他又去糾纏江慕水了?
“你騙我殷千城你騙我!!霖晟才不可能回去找她,絕不可能”
陳淺因衝上來就要撒潑,被那兩個保鏢死死攔住了。
掙紮過程中,陳淺因包裏的一張化驗單飄落在了地上。
江慕水看到腳下那張紙,不由俯身,撿了起來。
上麵的字,觸目驚心。
殷千城換了個手抱住小誠,冷聲道:“還有,剛剛陳小姐對我未婚妻和孩子的出言不遜我都聽在耳中了,本來我跟你無冤無仇,但如果再給我聽到關於這種話的隻言片語,我不能保證會做出些什麼,陳小姐明白?”
“你這不可能”
陳淺因眼眶猩紅,毫無力氣地滑落在了地上。
“不可能”
“霖晟怎麼會去找你怎麼會不不會明明是我贏了霖晟是我的江慕水你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你不配得到幸福”
可是,最後得不到幸福的人,是她。
她也不隻是得不到幸福那麼簡單
一張紙,慢慢地飄落在了地上。
那是江慕水看完之後,手不小心一抖,飄下的。
陳淺因蒼白著臉色終於僵硬在了那裏,她最最羞恥不堪的秘密被發現了,那張可恥的報告單上,清楚寫著她最近的處境。
一個大大的“癌”字烙印在上麵。
隻不過。
還是早期。
還沒有擴散。
而防止擴散的最佳治療方案已經寫在了上麵就是切除子宮
咖啡廳裏的薩克斯音樂還在繼續,江慕水手裏還殘留著那張報告單的觸感,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那個時候陳淺因假裝懷孕往肚子裏注射假體的事情,恍惚多年過去,陳淺因自食惡果,而她竟然也沒有感受到半分的爽快。
陳淺因就像個偃旗息鼓的氣球一樣,癱軟在原地,低下的頭顱之間擺著那個報告單,她渾身顫抖,停不下來。
殷千城輕輕攬住她,擔心問道:“怎麼了?那是什麼?”
江慕水回過神來,猛地搖頭,別過臉去:“沒沒什麼”
這種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吧
而她的怨恨,不說沒有,隻是現在報複或者不報複,好似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殷千城輕撫她的頭發:“沒有,那我們就走吧。”
她點點頭:“嗯。”
那溫馨的一家三口走了出去。
片刻後。
江慕水又走了進來,因為落下一支鋼筆。
走過那裏時,看到陳淺因還癱軟在那裏,那張報告單被風吹到了一米開外的地方。
江慕水停下腳步。
她冷冷看了一眼那個報告單,最後,還是撿起來,放到了陳淺因的手邊,她沒有辦法濫施同情,也真的同情不起來。
將報告單放在那裏,她冷漠淡然地說了一句“保重”,就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入外麵的陽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