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
輿論幾乎全麵反轉了!!
上一秒人們的質疑幾乎瞬間就被打破,此刻,台上殷千城傷心欲絕之間也沒放棄的尊貴和教養,和許敬堯的破口大罵血口噴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記者們紛紛湧上來,義憤填膺地向他提問。
台下的賓客都露出了鄙夷無比的神情,憤怒,正義感,以及被欺騙利用的感覺,席卷了他們全部的理智!!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輿論全部倒戈,將許敬堯和許默言圍成了水泄不通的一團,差一點用口水將他們淹死。
質問聲。
討伐聲。
嚷成了一片。
殷千城拿起話筒,淡淡說了最後一句話:“大家情緒不要激動,今天的宴請繼續,大家用完餐再走,再次感謝今天來婚禮現場的各位,隔日殷氏才將對此作出最後的回應,望各位媒體朋友屆時蒞臨。”
言罷,他將話筒交給了身後的司儀。
司儀愣愣地接過話筒,想來想去,從上台到現在殷千城也就說過三段話,卻用最得體的教養和智慧化解了這一場尷尬。
他不失風度禮儀,不卑不亢。
貴氣分毫不減。
簡直讓人欽佩。
哪怕是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他也最後尊重了她的意願,更沒有在意她家人最後的中傷,選擇算了,不再去計較。
畢竟。
沒有什麼傷害比失去他未婚妻更嚴重的事了。
反觀此刻的許家。
簡直就令人惡心。
司儀笑著說了一句:“大家慢慢用餐,抱歉了。”
然後,司儀也走下台,跟人交接工作去了,原本以為今天能主持一場曠世婚禮呢,沒想到最後以鬧劇結束,這也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記者們不依不饒地將許敬堯他們圍得水泄不通,紛紛都帶著無比憤慨的情緒在提問,話筒都快要杵到他們臉上去!許默言冷著一張臉護著許敬堯,淡淡的一眼看向了平靜的液晶屏,原來到最後,殷千城還是放了許歡瑤一條生路,沒有將事情做到最絕這應該也是,殷千城最後的仁慈了。
***
車子,慢慢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進著。
四周都是原野和麥田。
被茫茫大雪覆蓋著。
車上掛著紅色的飄帶和鮮活的花束,車裏的氛圍一片死寂。
半個小時前,許歡瑤打出了那一通電話,不是誰逼她的,而是她自己情願。
她已經很猥瑣地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莊嚴勸她還是跟殷千城交代一下,她一開始還不願意,想要直接跑掉,莊嚴提醒了她一句,既然她說她有把柄抓在殷千城手上,那麼就做人不要太絕,自己提出解約,也算是給殷千城一個交代。
否則讓他丟臉丟的太難看,就真是她冷酷無情了。
許歡瑤掂量了一下,還是打了那個電話。
她也不是不怕許敬堯他們被罵的抬不起頭。
也不是不怕許敬堯的威嚴。
不怕自己從此再也回不了許家。
她現在的手裏,可有一道免死金牌呢。
莊嚴就這麼一直開著車,沉默不語,許歡瑤也尷尬地一直沉默著,她手心出了滿手的汗,現在才感覺自己做出這個決定有點倉促了,難道就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夜晚,一個孩子嗎?莊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到底她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握。
“”車子開到一個服務站之後,莊嚴將車停了下來。
他冷冷地走下車,將車上的飄帶和花都拿掉,丟在了垃圾桶裏,然後看了車身一眼。
他走過去,看著半拉下來的窗戶,淡淡開口道:“你不下來一下嗎?”
許歡瑤嚇了一跳,她臉色尷尬,此刻有點不敢麵對莊嚴,她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開模樣,道:“我下去幹什麼?”
莊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說:“換一身普通的衣服。我帶你走。你這樣怎麼走?”
許歡瑤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還是新娘裝扮,她尷尬地點了點頭。
莊嚴說得對。
莊嚴這個時候來到後座,拿了一個自己早就放在那裏的東西,過去遞給了她。
他眼神到了此刻才軟下來,有了些許溫柔,低低道:“去吧。在服務站的洗手間裏。我在這裏等你。”
許歡瑤拿著衣服去了洗手間。
她一轉頭就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她這一天幾乎都沒打量自己,沒想到,自己的臉現在竟然是這副鬼樣子。
眼線全部都哭花了。
底妝也有些狼狽。
她眼睛裏麵的那一片猩紅的血絲到現在都沒消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