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家團圓,夫妻恩愛都與他無關,那都是別人的熱鬧,逢年過節他隻能抱著一塊牌位對月獨酌,訴說自己的悔恨。
他替她報了仇,卻救不回她的命。
明明就差一點點,隻要他殺人的動作快些,就可以救下她。明明兩人不用陰陽相隔,明明就該是一對恩恩愛愛的神仙眷侶。
就像沒有如果一樣,沒有明明,一切都可以後悔,卻不可以重來,是他動作太緩慢,沒有及時救下她,害得她心灰意冷的自戕。
所以,這一輩子有幸重來,是老天爺對他的垂憐,讓他如願以償的得到圓滿。
他又怎麼會對她生氣,陳清然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跨越前世今生,他都隻想娶她。
謝杭低歎一口氣,哄道:“弄弄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心裏就難受,喘不過氣。”
“你是不是餓了,想要吃什麼,我吩咐底下人去做,不過你剛剛清醒,不能吃油膩辛辣的食物,吃雞絲粥好不好?”
他實在是看不了她哭得稀裏嘩啦的模樣。
她就應該是活潑開朗,明若朝陽,而不是醒來就覺得沒有安全感,動不動就哭啼啼。
雖然哭的聲音就像小奶貓一樣,奶聲奶氣,卻又那麼的撓人心肝。
陳清然努力的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爭辯道:“我其實不想哭的,可是看見哥哥的眼睛布滿血絲就想哭,哥哥凶我也想哭。”
她雖說記不起一切,但她也是個聰明的孩子,眼前的俊美少年身份肯定不止是她的鄰家哥哥,也許還有別的身份。
比如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哄她,替她擦眼淚,還親了她,按照常理來說,男女三歲不同席,七歲明禮儀,是不能這樣親近的,保不定這位哥哥是她的……青梅竹馬。
她帶著試探性的問出口:“哥哥,你喜歡我嗎?”
謝杭一口老血湧上喉嚨,哪有人這樣光明正大的問情愛之事?
這喝的什麼失憶藥,怎麼把人的性子都給轉了,藥穀的大夫不行,配的藥會落下後遺症。
陳清然見人不回答她,以為是她自作多情了,難過的從喉嚨溢出兩聲哭音。
“哥哥……”
謝杭被她喚的飄飄然,還別說,轉了性子的小姑娘就像棉花糖,又甜又軟。
謝杭替她整理好亂發,愉悅道:“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你以前就說過長大後要嫁給我,不過,弄弄喜歡我嗎?”
“我自然心悅你。”陳清然微紅的眼尾往上翹了翹,聲音清軟的回:“我喜歡謝杭,隻喜歡謝杭。”
謝杭被那一句“我喜歡謝杭”擊中了心房,嘴角上揚微微一笑,無不昭示著他的好心情,其實藥穀的藥還是挺管用的,讓人回歸本性。
他想,她剛才沒有說喜歡哥哥,而是說喜歡謝杭,說明她的身體也將齊琅忘得一幹二淨,她或許對他一見鍾情。
“餓了嗎?”
陳清然先是點頭,再是搖頭,用手揉了揉眼睛:“本來是餓的,可我看見哥哥的臉就不餓了,我想這應當就是書中說的秀色可餐。”
謝杭的臉有些發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上了一層薄紅,他膚色本就生的白淨,襯托之下,那抹紅是那麼明顯。
不過心情總歸是愉悅的,本以為她忘記了一切會暗自神傷好久,沒想到她竟然不在意,隻在意他喜不喜歡她。
不過她撩撥人的功夫比他還更甚一籌,情話說的一套又一套,但聽在耳裏就是那麼舒服。
大概就是因為那是她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