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剛發動沒多久,景恒的手機就響了。
他戴上藍牙耳機以後,就再沒有摘下來過。
電話那頭的人是蕭蕭,兩個人簡直就像熱戀中的情人,一件瑣碎的小事就能聊好久,而且動不動就是“愛你”之類的詞彙。
不是剛剛見過麵嗎?哪有那麼多話聊!
我的心情很低落,真心不想聽他們以這樣的方式秀恩愛。
景恒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居然翻出一個耳塞給我。
可是有什麼用呢?耳塞效果不好,我還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我想,那個蕭蕭一出現,我恐怕是要讓出女朋友這個位置了。
好在過了幾天,我爸打電話來,說我哥聚賭被抓起來了,至少得拘留兩三個月。明明是讓人傷心的一件事,可是我爸卻心情愉快,這對他和我來說都算是好消息。
短時間內,我是不需要出賣自己的自尊去換錢了。
我把銀行卡還有房門鑰匙留下,又手寫了一張紙條:不管你有沒有把我當成女朋友,分手吧!再見的時候,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本來想把他的號碼拉黑,可是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這麼做。
可能是因為舍不得吧。
我在三環以外找了一份兒工作,在附近租了一個一室的房子,房租很便宜,環境也好。每天的日子過得舒心愜意,我覺得我快要忘記景恒這個人了。
例假沒有來,我又等了半個多月,還是沒有。
完蛋了!恐怕是懷孕了!
我買了一大堆驗孕棒回家,試了一個,兩道杠,又試了一個,還是……
我感覺我像個神經病一樣,明明知道結果已經定了,還是在機械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這件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本來想買點兒藥,自己在家藥物流產的,可是上網查了一下,看著挺危險的,所以才去婦產醫院做檢查。
醫生看了化驗結果以後說各項指標都不太好,聽說我要做流產,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她又問我想好沒有,我說想好了,她立刻給我開了單子。
我隻請了半天的假來做檢查,可是一看到等著做流產的隊伍排得那麼老長,我立刻決定第二天再過來。
不過我注意到了,排隊做流產的女人旁邊都有男人陪著,而我,卻是孤身一人。
我在醫院外麵的馬路牙子上坐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通了景恒的電話。
“能不能幫個忙?”
“我以為你再也不聯係我了呢,怎麼?缺錢了?”
“不,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明天有空嗎?陪我做個流產!”
他沉默了,我隻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我沒有多少耐心,心想不願意拉倒,正想掛斷的時候,他又開口了。
“要不咱們結婚算了!”
“各項指標都不太好,沒法留下。再說了,就算孩子沒問題,你們家那麼有錢,你父母肯定看不上我!我父母是普通工人,要是知道我未婚先孕,不打死我才怪呢!”
“孩子是無辜的!”
“屁!不要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打算負責任一樣!明天上午九點,婦產醫院門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