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感覺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以往我哥欠了債什麼的,我爸都不會這麼說的,一般都是先抱怨幾句,然後直接說我哥欠的金額。
“你哥想來這兒找你的,剛到車站就和別人發生口角,被別人捅了幾刀,現在在醫院裏昏迷不醒!你現在手裏還有多少錢,醫院讓趕緊交住院費呢!”
昏迷不醒?住院費?
現在我哥生死未卜,我的心裏很難受。
平時他欠了錢闖了禍,說再多的狠話,該管還是要管的。
現在最愁人的就是錢。
“爸,我手裏就幾千塊錢!不過你放心,我想辦法借點兒錢,你先去醫院,我隨後就到!”
“嗯,你的朋友都是小年輕的,能有多少錢啊。你借的時候多跟人家說點兒好話,我得空了把老家的房子賣掉,然後盡快還人家錢!”
“爸,咱別賣房子啊,都說了我會想辦法!”
“你前頭借人家那二十萬還沒有還呢,這又要借!不賣房子能怎麼辦啊,你別管了!”
我爸先掛了電話。
“嘟——嘟——”的忙音傳來,我覺得心裏很堵得慌。
我差一點兒忘了,我借了景恒二十萬,再過兩天就到最後期限了。
錢,錢,錢,從來沒有覺得錢這麼重要過。
我能向誰借呢?想來想去,還是得找景恒。
縱然有一百個一千個不情願,硬著頭皮也要找他。
我轉身敲門,重新站到景恒麵前。
我囁嚅了好久,才說出口。
“老板,借我點兒錢行不行?”
“我憑什麼借給你?就因為我是你的老板?”
“看在咱們往日的情份上幫幫忙,我一有錢了很快就會還你的!”
景恒繞過辦公室站到我麵前,好像不認識我一樣,圍著我轉了一大圈,目光最終停留在我的臉上。
“你不是說都過去了嗎?既然都過去了,我們就沒有什麼情份可言了!”
“我真的很需要錢,你就當行行好,能不能……”
一個人,為了錢屈尊,是很可悲的。可是現在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想理直氣壯地跟他說,誰稀罕借你的。
可是我哥躺在醫院裏,我必須要帶錢過去。
是我做得太絕了,才會讓景恒這麼傷心。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他一定會狠狠奚落我一番。
如果隻是言語上的奚落,我認了!
“你需要錢,和我有什麼關係?後天,把二十萬現金給我放到辦公桌上!說出來的話潑出來的水,你答應過的,我相信你一定不會食言!”
他瞪著我,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笑。
原來,他也是這種落井下石的人,明明舉手之勞,卻連手都不願意舉一下。
我轉過身,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
怎麼辦?如果交不起住院費,我哥可怎麼辦。
就在我的手放到門把上時,景恒喊了我的名字。
難道,他願意借給我錢了?
我嘴角挽起一絲笑容,慢慢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他嘴角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