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贏腦子一道驚雷劈開。
他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晴天霹靂五雷轟頂,比他得知自己的藝人突然吸毒劈腿變性同時加在一起還恐怖。他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行動,但是他動不了,大腦裏除了嗡鳴什麼都沒有。
上半身和下半身分來開是兩套處理係統,這可能是人類身上最大的BUG。
周唯贏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髒了。
“叔叔。”方浣的聲音小得像貓似的,“要不要試試,我很好的。”他能夠感覺到周唯贏的存在,那種直接的刺激叫他心裏癢得很。他覺得周唯贏打跑了他的野男人,那周唯贏就得負責解決他現在的需求。
經紀人不應該就是這樣的麼?
周唯贏滿臉通紅,額頭冒出細細的汗來。方浣的頭發長長的,穿著漂亮的旗袍,身上又嫩又白,臉也十分漂亮……他的樣子說是女人也不為過,性格也是如此,比女人還嬌氣。如果不刻意去想,不刻意……
“試你媽!”周唯贏一把將方浣推了下去。方浣身上沒勁兒,從床上滾到了地上,發絲貼在了臉上,萬分淩亂,他自己腦子蒙了一下,抬起頭愣愣地看向周唯贏,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到底……”周唯贏跳起來想罵方浣,他想問方浣到底要不要臉,有沒有廉恥心。可是他看方浣那樣子,所有話都卡在了喉嚨裏。方浣的眼睛很迷茫很無助,跟剛剛那副浪蕩的模樣判若兩人。周唯贏很激動,他氣憤,但是自己也是萬分狼狽,有什麼資格教訓方浣呢?難道他自己很高尚麼?還不是會有那樣不堪的反應?
他怎麼會……
方浣慢慢地爬起來,伸手去摟周唯贏的脖子,細聲細氣地說:“你到底要不要嘛?”
周唯贏大力地把方浣按在了床上,方浣一下子變得很開心,自己動手解脖子上的盤扣,還嘟囔著說:“好難解……叔叔,你把我的裙子撕開吧……”
“你不是困了麼?”周唯贏反手就把被子蓋在了方浣的身上,壓了壓,“睡覺吧,晚安。”然後決絕又狼狽地離開了。
方浣蓋在被子下麵,一聲關門的聲音落下之後,周唯贏走了,外麵的世界出奇的安靜,他的心卻砰砰地跳。
他的身體和大腦都因酒精的緣故有些酥麻,本來意識是混沌的,他也不大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可當他被周唯贏蓋在被子下的時候,他好像醒了。
方浣坐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周唯贏走的時候把房間裏的燈關上了,黑暗讓他顯得很沉默。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開始笑,笑著笑著,他就突然哭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是被拒絕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麼?還是這麼久以來,他牙尖嘴利張牙舞爪的樣子其實都是在勉為其難呢?
他原本隻是想有一個****開心的夜晚,但是現在什麼都沒了。失去了人類的溫暖,孤寂感瞬間成倍地侵襲了他的身體,他隻是想有人陪他,難道那麼難麼?
他重重地躺在了床上,眼淚流啊流,夢裏全是不堪的回憶。
周唯贏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是不是單身太久又太忙了?隨便被蹭蹭都有能反應。如果是什麼別的人還好,可那個人是方浣,他以後要怎麼麵對方浣?腦子裏信息爆炸的周唯贏開始厭惡自己的反應,他剛剛從方浣那裏出來,害怕如果自己真的動手解決的話,腦中會出現不合時宜的影子。
他暴躁,他懊惱,他自我唾棄,隻得把自己置身於冷水之中。已經臨近十一月,北方城市還未開始供暖,這是最難熬的時節,皮膚暴露在外麵都會覺得冷得刺骨,但周唯贏巋然不動,他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也像是在懲罰自己。
這一夜對他而言,驚心動魄,輾轉難眠。
李樂樂發現,一向視工作為生命,不分時間場合的周唯贏在這個周末忽然安靜如雞。她十分意外,但還是秉承著敬業原則,在第二天的中午給方浣打了個電話。
方浣是被她吵醒的。他蓬頭垢麵地從床上爬起來,聽到李樂樂的聲音,腦子都不帶轉彎兒地嗯嗯啊啊。掛了電話之後,他又開始夢遊九天。
突然,方浣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慌慌張張地滾下來去了衛生間。鏡子麵前的自己,假發沒摘,妝沒卸,滿臉油光,衣服皺皺巴巴。鏡子裏的模樣讓他瞬間清醒,他要瘋了,他昨天晚上到底幹了點什麼?竟然能不卸妝就睡覺?難道真的是和野男人廝混到渾然忘我麼?
可是他身上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房間裏也沒有任何野男人出沒過的跡象,所以還能有什麼理由解釋現在的一切呢?方浣一邊兒卸妝一邊冥思苦想,可大腦裏一片空白。
是的,他忘得一幹二淨。
“真是要死了。”方浣趕緊給自己各種清潔,然後急救修複麵膜敷起來,完事兒還給自己做了半天臉部按摩。不卸妝就睡覺對皮膚的傷害很大,他一想到自己的皮膚在長達十幾個小時之內都沒有好好呼吸過,然後毛孔被各種粉底油脂堵塞著……方浣腸子都要毀青了。
喝酒誤事。
他心情忐忑地拿著美容儀按自己的臉,手機信息接連往外跳,是汪動發來的,問他怎麼樣了,有沒有被經紀人罵。
“什麼?”方浣意外,“關周唯贏什麼事兒?”
汪動說:“哇,昨天經紀人叔叔看上去特別凶的樣子!把你從店裏抗走的!”他說著說著開始跑題,“經紀人叔叔真的太帥了,好想被扛著走啊。”
方浣一臉莫名地看著手機,幹脆給汪動打電話過去:“什麼意思啊?他昨天去找我了麼?我不記得了。”
“你竟然不記得了?”汪動十分意外,“那麼生猛的畫麵你竟然不記得了?!你簡直是在暴殄天物!”
“喂……”方浣聽得頭疼,“你沒騙我吧?他要是發現我大半夜在外麵喝多了亂搞,早就開始瘋狂辱罵了我。到現在他連個屁都沒有……”他的聲音忽然斷了,汪動問他怎麼了,他說沒什麼,有點記憶錯亂。
其實是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些奇怪的畫麵,但方浣覺得這大概是幻覺,因為如果那是真實存在的話,他現在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並且成功登上社會新聞頭條了,而不是優哉遊哉地在這裏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