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方浣強行笑了笑,“隻是在討論一些後續的工作。”
田偉陽對方浣和CC吵嘴架已經見怪不怪了,擺手說:“嗯,你們盡快定下來就行,到時候工廠還要安排排期呢。”
“好的。”
方浣和CC對於結果沒爭出個所以然來,回家之後也悶悶不樂。周唯贏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心裏有事兒,也沒著急問,隻跟方浣聊他自己的事兒。
“那個動畫項目你看了麼?”周唯贏問。
“啊?”方浣心不在焉地說,“看了吧。”
“什麼叫‘看了吧’?”周唯贏說,“到底是看了還是沒看?”
“你現在好像老師檢查作業啊!”方浣說,“我現在成天忙成狗一樣,哪兒有那麼多時間看有的沒的?”
周唯贏笑道:“你才多大?沒讓你每天不睡覺去工作已經夠可以了。”
“我不管!”方浣耍賴一樣撲向了周唯贏,好像發泄一樣抱著他哼哼唧唧的,兩個人蹭了蹭便起了興致,就真的發泄了起來。
周唯贏好好“教育”了一番方浣,方浣才踏實下來,身上那股毛躁勁兒被壓了下去,隻顧摟著周唯贏喘氣。
“我覺得你這段時間,好像心氣兒不是特別高啊。”周唯贏摟著方浣,夏末的房間裏開著空調,但兩個人身上還是汗津津的,他的手掌撫摸在方浣皮膚上,掌心間是溫暖光滑的觸感。
“多高是高?”方浣問,“我是叫的聲音不夠大還是扭得不夠騷?周唯贏,你不要不知滿足了。”
“我又沒說這個。”周唯贏哭笑不得,“之前音頻的事情到最後處理下來,按理說也是贏了的,我看你也就那樣兒,也沒有太興奮,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點點吧。”方浣含糊地說,“就是關於新產品上線的時間和籌備方麵,跟同事產生了分歧。不過沒事的,辦法總比困難多,總能順利解決的。”他閉著眼睛,在周唯贏的懷裏窩了窩,說:“陪我聊會兒天吧。”
周唯贏問:“你想聊什麼?”
“你那時候怎麼做的呢?”方浣問道,“遇到這種有分歧的問題。”
周唯贏深吸一口氣,說:“那時候也吵過很多次,有幾次甚至大打出手,連散夥都想好了。但是那個時候是真的很想做點事情出來,可能心中就是有股勁兒吧,誰都不服,所以一邊吵一邊想出路,不知不覺也這麼過來了。”
“哦,還真是風風雨雨呢。”方浣的口氣有點風涼,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怪不得李光宇恨我。”
周唯贏笑了笑,低頭慢慢地把方浣被汗浸濕的發絲一點一點的捋順。方浣前段時間剪了短發,但是他太忙了,這會兒又長長了。他把他的頭發都捋好,歎道:“方浣,吵架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你和我之間也會吵架。隻要有交流,就會有誤解和矛盾,你處在這個位置,有時協調好人和人的關係要比做好一個產品更重要。你從前從事的是一個很感性的創作工作,但是管理是一個理性的量化工作。在工作中摸索經驗,進行各種調整和轉變,是你現在麵對的主要矛盾。”
方浣被周唯贏絮叨的想睡覺,他到也不是覺得周唯贏說的有問題,可是他們之間十幾歲的年齡差距意味著兩個人思考問題和接受信息的角度能力俱有不同。周唯贏有時會略過許多舉例證明階段,直接給方浣講結論,可結論往往枯燥無聊,方浣聽過覺得有道理,但也僅僅局限於此了。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方浣需要去經曆和體會,才能慢慢消化這些道理。否則的話,每個人上中學的時候就已經學習過那些指導世界的方法論,講道理有用的話,大家都能管理地球了。
可實際擺在麵前的問題是,知道那麼多道理,學過那麼多方法論,有的人連自己都活不明白,何談更多?
周唯贏看方浣那個瞌睡的樣子有點想笑,刮了一下他的鼻頭,說:“喝杯水再睡覺。”
“不要。”方浣說,“睡覺前喝水會水腫,我不要明天起來變豬頭。”
周唯贏說:“那也不要渴著睡覺。”他下床去倒水,自己喝了一口,才給了方浣。可能就是因為這一口涼水,周唯贏後半夜就開始胃疼,一宿淺眠。方浣在他身旁睡得很死,次日起來的時候還沮喪地說自己果然水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