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夫人的眼神閃了閃,再接再厲,“雲舒的父親說要給你們合八字呢,說是請了最著名的師傅來給你們算日子,一定要選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日子,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
喬連連笑不露齒,“讓長輩操心了,這件事情雲舒早就做過了,日子也已經定好了。”
“什麼?”季三夫人大驚失色,臉色也順勢耷拉了下來,“你們這兩個孩子,忒是膽大無知,這家中長輩尚且沒點頭,怎麼就自己定下來了,要知道,聘為妻,奔為妾,你們這樣……怕不是個奔。”
明明有賜婚聖旨的一樁婚姻,卻因為沒經過他們的手,就被稱之為“奔”,這一家子還真是沒一個盼著季雲舒好的。
喬連連心底生了薄怒,笑容逐漸失去,“三夫人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可是有賜婚聖旨的,怎麼就成了‘奔’?難道皇上不是雲舒的長輩?”
這要是季二夫人,就得被噎住。
可這季三夫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她淺笑著道,“皇上隻是賜了婚,真正的商定婚期,置辦婚禮,都得季家來做,雲舒畢竟是季家的孩子,將來生的孩子,也得姓季,甚至往後推個十幾代,也都得姓季。”
姓氏一脈傳承,是動搖不了的根基。
一個人的興旺都是小事兒,真正的,能長逾百年的興旺,都是一個家族的事兒。
季三夫人這是在告訴喬連連,要想她自己的後代好,就得好好對季家。
因為隻有季家好了,喬連連的孩子才會好。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喬連連並不想,和姓氏連在了一起,榮寵便永遠的牽連在了一起。
這是時代的局限,是祖輩流傳下來的傳統,盡管在幾千年後的二十一世紀被更改掉了。
但至少現在,是這樣。
喬連連的麵色微變,心底思緒飛轉,想著該如何破這句話。
便在此時,門外突地傳來一道張狂的女聲,“誰告訴你們的,這孩子一定會姓季?”
正廳內的眾人齊齊回頭,正瞧見無雙長公主不知何時緩緩走來。
她還是那般豔色無雙,還是那般富貴逼人,步伐短慢有力,透著一股不容反抗的尊貴氣息。
長公主竟然來了季家?
這個她二十年都不曾踏足的地方?
季三夫人麵色一變,猛地站起來,瞪了一眼後頭的門房,責怪他們竟然不提前通報。
門房一臉委屈,他也想通報啊,問題是長公主不讓,他又怎麼敢?
雖然現在明麵上是二夫人同三夫人一起當家,可那都是人家長公主不要的。
但凡長公主想回來撿起大夫人的管家權,季家上下有哪個能阻止得了?
所以說,做人,要有眼色。
門房擦著額頭的汗,在二夫人和三夫人吃人的目光中,蛋也似的滾了。
季三夫人看的氣不打一處來,想狠狠罵上門房一頓。
然而這嘴剛張開,就聽得長公主似笑非笑著道,“怎麼,秦氏這是不歡迎本宮?”
季三夫人姓秦,叫秦湘蓮。
仗著心眼比季二夫人多上一打,平日裏多是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如今頭一次看到別人似笑非笑,季三夫人是既害怕又膩歪,偏她又不敢撂挑子走人,隻能硬著頭皮道,“回長公主的話,湘蓮不敢,公主回家,自是夾道歡迎。”
“就是就是。”季二夫人也跟著點頭。
長公主冷漠的望著她們,“是嗎?可本宮在這裏都已經站了半盞茶時間了,還不見你們過來見禮。難道不是你們不歡迎我?還是說,連本宮這個長公主,季家都不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