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人也最讓人放心,因為他不會被誰賄賂,更不會暗下毒手。
夜色深邃。
虞非城使人去敲了順天府的門,他則束著雙手站在遠處,麵色陳凝冷漠。
好大會子,順天府伊頂著一張臭臉走了出來。
他對虞非城行了個禮,語氣卻不怎麼客氣,“皇長孫半夜不休息的麼,在這麼晚的時候敲門,順天府是可以不予開門的。”
這個人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不好說話。
虞非城沒擺譜,而是淡淡一笑,“倘若有百姓前來報案,大人是開門還是不開門?”
順天府伊麵色一正,“自然是開的。”
“那本宮來提審一下犯人,也是可以的吧。”虞非城語氣清淡,“有關蕙公主被傷一事,皇爺爺可是下了命令,務必快些尋到真凶的。”
下午時分,大家都去尋找虞非鵲了。
虞非城隻是叫了幾個兄弟幫忙,自己卻沒有去。
不是他不在意這個妹妹,而是他深謀遠慮,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第一時間去了趟皇宮,先是跟老皇帝稟報了一番緣由,緊接著申請調查此事。
虞非鵲性子活潑,又三番五次給老皇帝投喂美味糕點,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一開始老皇帝沒重視過這個孫女,時間一長也是要給幾分青眼的。
所以虞非城一懇求,他二話沒說,便將此事全權授予皇長孫調查。
嚴格說起來,虞非城現在等同於欽差大臣,是正兒八經來查案的。
至於虞非鵲被擄案,在他的有心糾正下,變成了蕙公主被傷案。
被擄和被傷是不一樣的。
擄走了足足一天,誰能知道賊人對公主做了什麼,公主又還剩下什麼?
如果被有心人一散播,事情更嚴重。
既如此,倒不如更改成“被傷”,保足了虞非鵲的名聲。
順天府本來是擰著眉頭,滿臉嚴肅。
聽到後頭,他瞄了虞非城兩眼,十分鄭重的低下頭,“既然皇長孫得了帝命,自然是可以隨時提審犯人,下官這就帶皇長孫下地牢。”
古板的人就得用製度對付,講人情是沒有用的,隻要拿出來足夠的理由,他們就能心甘情願的低頭,還沒有任何不滿。
虞非城嘴角勾起一抹笑,帶著柴克己和幾個侍衛,下了順天府的地牢。
順天府伊盡職盡責,將他們帶到了關押陳深的地牢,還打開了門鎖。
普通人探監是沒資格開門鎖的,但欽差大人有。
“出於對犯人安危的保護,下官不會離開此地,但也不會插手皇長孫的所作所為。”順天府伊把鑰匙掛回腰帶上,一板一眼的道。
虞非城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此時,被關押的陳深也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從稻草上爬了起來。
當看到虞非城後,他眼底閃過一絲恐懼。
這個深不可測的皇長孫怎麼來了?
如果是別人,陳深還有幾分把握,可對上這個皇長孫,他心裏便沒了底。
趙家為什麼還不來人?
難道他被當成棄子了?
陳深皺了皺眉頭,決定在皇長孫開口之前說話,先發製人,“見過皇長孫,請問皇長孫是來為草民伸冤的嗎?草民無故被關進順天府,還請皇長孫還草民一個公道。”
虞非城眼角微抬。
這個陳深,果然如他打聽的,很是不一般。
這樣的人,要不敵對,也許真能做個朋友。
但遺憾的是,他觸碰到了虞非城的底線。
家裏人,是逆鱗。
虞非城垂下眼睫,並沒有為陳深的一番喊冤而有所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