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煌的笑意立刻凝固在嘴角,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六弟,楚子嬌是楚將軍庶女,你覺得,她有資格嫁與朕為妃?”

司徒淼臉色一變,這一點他倒是沒想到,除非特殊情況,或者皇帝親賜,庶女入宮確實是少,而且……而且楚子嬌已經是不潔之人,雖然還未有旁人得知,但他可是一清二楚,若是由他提議將楚子嬌收入宮中,以楚子嬌的性格來說是一定會願意的,但是,若是被皇兄發現楚子嬌已經不潔,定會以為是他所為,皇兄為人又多疑,定會趁機降罪與他,到時……

一想到可能出現的結果,司徒淼便不由自主的輕顫,額頭上立刻便滲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就連後背都在那一瞬間濕透了。

立時便朝著司徒煌跪了下去,“皇兄英明,臣弟並無惡意,隻是此時此景無意而言,皇兄切莫當真。”

一番話說的又急又快,連司徒煌都能感受的到此刻司徒淼的急切,眼裏閃過一道疑惑,難道說,這楚子嬌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把柄被他這個六弟知道了?不然,他怎會如此慌張?

雖然心底在一瞬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但麵上卻是絲毫未變,“六弟快快請起,朕今天乃是微服出巡,若是你此番動作被心懷不軌的歹人得知,朕的處境可就危險了,到時,可就隻能要六弟護朕周全,若是傷及六弟分毫,豈不讓朕於心不安?”

“謝主隆恩。”司徒淼心裏一沉,皇上果然已經開始懷疑他了,緩緩站起,撐著欄杆朝著這湖中望去。

“皇兄操勞國事,時刻不忘耀輝之事,對此,臣弟確有耳聞,雖知皇上乃明君,自然是體恤民情,時刻不忘百姓之事,但,即便如此,臣弟還往皇兄能夠早日充實後宮,免除了朝中大臣每日覲見,提及此事便愁眉不展,此次皇兄出宮,難道就沒有想過要充實後宮之事麼?”

司徒淼望著湖麵上的鶯鶯燕燕,指著下麵那些才子佳人,似乎有些憂心忡忡。

司徒煌看著司徒淼麵上的憂色,心中剛起的一點懷疑倒是有些平複下來,司徒淼怎麼說都是和他流著一樣血液的親兄弟,便是懷疑,也不可妄自下定論,至於到底如何,他早便在查,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不過,提起充實後宮的事情,司徒煌就皺起眉頭,並不是他不想充實後宮,也不是他眼光太高看不上那些所謂的佳人,實在是他要考慮的問題太多了。

朝中平衡,後宮自然也要平衡,這後宮瑣事絲毫都不比朝中大事輕鬆,若是稍有不慎便會引起朝臣不滿,生出離反之心,若是生下子嗣便自然會有親信外戚,這些事情一件件一幢幢都不得不考慮清楚,何況,他後宮中尚有十數名妃嬪雖然皆為他還在太子之位之時娶進,但現在的外戚也都在朝中占據大部分實權,如此,他便將此事暫壓到現在為止,也實在是有些為難。

若是可以,他倒也想後宮充實,侍寢妃嬪各個容貌絕麗,佳人美酒相伴。

思及此,司徒煌不由得歎息起來,“哎,六弟,你怎知為君之苦,外人隻見為君者手中權勢無雙,卻不知朕心中甚憂,不論何時何地何事,必苦思數次方可下定旨意,稍有不慎,便要更加小心處理,個中滋味,朕品後才知,苦。”

司徒淼倒是沒想到,司徒煌居然會對著自己說出這番話來,皇家不比別家,骨肉親情本來便淡薄些,便是親兄弟親父子之間互相殘殺之事也並不少見,如今,他這皇兄卻與他如還是兄弟一般時說話吐苦水,怎麼能不讓他警惕?

難道說,皇兄對自己的懷疑已經到了要寢食不安的地步了?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勸誡自己為君者的艱難麼?還是說,隻不過是有感而發?

“皇兄操勞舉國皆知,若有所需,臣弟定為皇兄分憂解難。”司徒淼明白,不管司徒煌為何說出這番話,目的都是一樣的,即要他表態而已。

果然,司徒淼的話一說話,司徒煌就讚賞的點了頭,眼中滿是滿意的神色。

“六弟果然不愧是朕的好兄弟,相信六弟一定會願意幫朕忙的,改日,朕定重重有賞!”

“臣弟先在此地謝過皇兄好意。”

雖然司徒淼的船很大,也很穩,但是因為水波的晃動,船也不停的起伏不定,小五子立時便有些昏昏欲睡起來,尤其是聽著自家主子和謹王爺之間的恭維話,更是困頓了起來,隻不過,伴君如伴虎,他隻敢迷迷糊糊的搖搖晃晃的站著卻是絕對不敢出半句聲的。

“小五子!你在做什麼?”突然,司徒煌的聲音在小五子的耳邊大聲響起,驚了小五子一跳,一個彈起,往後踉蹌了兩步,險些便落下湖去。

“皇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還沒回過神,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五子便膝蓋一軟跪了下去,不住的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