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柳清然的呢喃,楚子喬眼神閃了閃,昨天的事情她還沒有算賬呢!她伸手將柳清然的手拿到一邊,看著柳清然的眼睛輕聲問:“藥是誰下的?”
“楚子嬌。”柳清然沒有猶豫,其實柳清然很清楚,楚子喬不會不知道是楚子嬌做的,不過就是要確認一番而已。
楚子喬沉下眸子低聲說:“哦?竟是打著這個算盤嗎?所以不論對誰,都隻會使用這下三濫的伎倆嗎?”
“子喬,你生氣了嗎?”柳清然一看到楚子喬的動作,立刻就有些著急了,若是子喬真的生氣了,便是殺了楚子嬌也難以彌補。
楚子喬低著頭,拉過自己的頭發,在手裏輕輕地把玩,接著看著還在帳簾旁邊的小僮,側過臉道:“怕是不止楚子嬌一個人的主意吧。”
柳清然立刻就明白了楚子喬的意思,想也沒想,立刻對著站在帳簾旁邊的小僮說:“小僮,將畫棋帶過來。”
“是,主子。”小僮眼裏立刻便閃過一絲喜色,不論如何,隻要主子肯見畫棋一麵,他也就算是幫了畫棋的忙了,不論最後怎麼樣,他和畫棋之間,也都再也沒有什麼情誼了。
畫棋一聽說柳清然肯見她,立刻站起來,也不顧跪了四個多時辰的腿有多酸脹,有多痛,一走到營帳裏,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頭都不敢抬,生怕在柳清然的眼裏看到對她的厭惡,“主子!畫棋知錯了!”
“知錯了?你錯在何處?”柳清然有些好笑的看著畫棋,她知錯了?她從來都是錯的!
畫棋有些猶豫卻還是低著頭,訕訕地說:“畫棋……畫棋不該救楚二小姐回來!沒想到她不知感恩圖報,居然想著害王爺!幸好被王爺發現,不然……不然畫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本王身邊不需要自作主張的下人。”柳清然扭過頭,伸手將自己的衣服蓋在了楚子喬的身上,她穿的太少了,雖然就是自己尋人為她特製的那件衣服,但是現在他還是覺得該死的,這衣服太輕薄了!哪怕就是小僮,他都不想讓他多看子喬一眼。
聽到柳清然這麼說,本來就慌亂的畫棋更加的慌了,沒錯,她是做過不少錯事,有時候也偶爾會自作主張,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主子好!她畫棋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主子的事情!“主子!畫棋不敢了!畫棋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擅自做主,求主子……求主子責罰,隻要不趕畫棋走,畫棋什麼都願意做!”
“本王什麼都不需要你做。”柳清然伸手摸著楚子喬臉上的麵具,這個和自己臉上的一模一樣的麵具,下麵是隻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傾世容顏,隻有自己。
畫棋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一伸手竟然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手裏,對著柳清然淒楚地說:“主子……如果沒有主子,畫棋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做什麼?”柳清然立刻就下意識的擋在了楚子喬的身前,眼裏閃過一絲戒備的神色。
“主子放心,畫棋不會給主子添麻煩的!”畫棋的眼裏閃過一絲絕望,難不成主子還以為她要殺人嗎?難不成自己在主子心裏就是這番不堪了嗎?
畫棋猛地拿起匕首,眼睛都不眨一下,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肩膀刺了過去,血液立刻就飛濺出來,地麵也立刻就紅了。
“你!”柳清然的眼裏閃過一絲怒色,她這是在做什麼?這是在威脅他嗎?用命來威脅他?!她若是要死,就死好了!何必在這裏!柳清然的手掌緊緊地握起來,心裏更加的不悅!
楚子喬伸手蓋上了柳清然的拳頭,輕柔的動作立刻就讓柳清然放鬆下來,看了繃著下巴的柳清然一眼,接著扭過頭,倒有幾分讚賞地看向了畫棋:“沒想到,性子倒是夠烈。”
畫棋的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廢物。不然,她何必要這樣才能讓主子明白她的真心?她伸手將匕首拔出來,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氣,接著虛弱的朝著柳清然求情說:“主子,求主子……看在……畫棋曾經……曾經照顧王妃的份上,饒過……饒過畫棋這一次。”
柳清然依舊抿著唇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再看畫棋一眼。楚子喬搖了搖頭,畫棋靠著這個在柳清然的心裏有些地位,但是一直用這個做擋箭牌,不論是誰,怕是都不會一直顧念情分了吧!
楚子喬歎了口氣,這畫棋的性子其實她還是欣賞的,可惜剛烈的性子倒是用錯了地方,叫過垂著手怔愣在一旁的小僮:“小僮把她帶下去,傷口好好處理。”
“是,王妃。”小僮立刻就抬起頭,驚喜地看著楚子喬,沒想到楚小姐竟然這般大度,王爺這次是真的對畫棋失望了,但是畫棋搬出了王妃,王爺肯定不好受吧!若非楚小姐主動處理這事情,怕是就算是處理了畫棋,王爺也會難受一陣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