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太子李傲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但,從未有一個人當著眾人的麵,又是在李傲本人的麵前,用這樣不客氣的語氣直呼其名,便是古蘭國君也不曾這般做過。
何況,世人皆知古蘭太子李傲脾氣捉摸不定,更有不少大臣都是因為對其不敬而死在斷頭台上,故而,此刻眾人皆都是為這未曾謀麵的女子捏了一把冷汗。
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來看李傲的麵色,但,若是這個時候有人大著膽子抬起頭來的話,便會發現,李傲的麵上沒有一絲怒色,甚至連一點點的陰鬱都不曾有過,反而是在聽到這聲音之後柔和了目光,不過,怕是連李傲自己都未曾發現這一絲變化吧!
一陣輕靈悅耳的金鈴聲窸窣響起,接著一隻白嫩的手從馬車中伸出來,手的主人自顧拉起車簾,目光淡淡的在滿地跪著發抖的丫鬟侍衛身上掃了一眼,便慢條斯理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甚至對劉睿剛剛放在車駕旁邊的踏凳視而未見。
“大膽!你是個什麼身份,竟然敢直呼太子其名,未免太不將太子殿下放在眼中!還不來人將她拿下!”
突然,一道尖銳的女聲從東廂門外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李傲朝著楚子喬靠近的腳步頓住,一旁靜默不語的畫棋驚喜的抬起頭,劉睿不著痕跡的斂眉,地上跪著的管家等人抖的更厲害了,隻有被嗬斥的剛下馬車的黑衣麵具女子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就連朝著院中唯一的梨木榻走去的腳步都未曾停頓一分,似乎全然不知道被嗬斥的人是自己,又或者是對來人全然的無視。
見到這樣的楚子喬,李傲隻覺得可愛的緊,竟然不自覺的輕笑出聲,頗為自豪道,“嗬……果然是本太子認定的太子妃!”
“什麼?這個女人是太子妃?殿下……那臣妾……臣妾……”
來人嬌喘噓噓的扶著不贏一握的弱柳纖腰一路小跑著到了東廂,再次見到太子殿下的驚喜之情還未來得及抒發,老遠便聽到了對心上人的不敬之言,一時之間維護心上人的念頭占據了整個頭腦,迫不及待的嗬斥剛剛出口便聽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的這一番驚人之語,這讓聞訊興衝衝趕來的她情何以堪?
楚子喬饒有興味的看著咬著唇一臉難堪的嬌弱女子,大大的眼泛著水光,圓潤的臉頰因為剛剛的疾奔而紅潤異常,小巧的鼻皺著,貝齒委屈的咬著唇的模樣,當真是……和楚子嬌像極了!
“你來做什麼?”
沒有在楚子喬的臉上看出任何異色,李傲有些失望的移開目光轉而望向疾奔而來的女人,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問道。
“臣妾……臣妾聽聞殿下不在軍中,頗為憂心,所以就……”女人咬著唇,絞著手帕,小心翼翼的看著李傲的麵色,聲音越來越小,“臣妾,臣妾……臣妾對殿下頗為想念,又想為殿下分憂……”
“好了,若是無事你便下去吧。”李傲不耐煩的擺擺手,不甚在意的說道,這女人還有些用處,隻要她不找死,便由著她罷。
“殿下!”女人驚喜的抬起頭,殿下沒有怪她自作主張?這是不是說明殿下的心目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殿下這是允許自己跟在他身邊了麼?真的是這樣的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回你自己的院子罷,若是無事,不要來東廂叨擾。”李傲淡淡的說道,卻是肯定了女人所想。
不過……
“可……”女人一聽這話先是一喜,接著便是一怒,最後化作了一臉的委屈,絞著手帕,欲言又止的緊緊盯著李傲的英俊的麵龐。
“怎麼?”李傲的英眉再次不耐煩的皺起,低沉的聲音中已經聚集了些怒氣。
女人委屈的淚水終於湧出眼眶,皺著小巧的鼻子,楚楚可憐的說道,“可臣妾未到京中之時,這東廂便是臣妾的住處啊……”
“太子殿下,這東廂以前確實是大小姐的住處。”一旁跪著的管家在李傲的目光望向自己之前便恭敬的說道。
不知為何,李傲聽到這裏居然下意識的看向了楚子喬,見楚子喬依舊是一副慵懶的模樣,並未有任何不滿之色,甚至眼裏還帶著一絲興味的時候,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接著毫不猶豫的吩咐道,“那就在府裏其他的地方給她安排個住處,這東廂裏的東西都盡快換下去罷。”
“是,太子殿下。”管家一邊恭敬地應了,一邊在心底為自家的小姐歎了口氣,看來,自家的小姐如今並不得太子疼愛,若是再不好好伺候這鳩占鵲巢新入東廂的主子,怕是日後城主的路不太好走啊。
女子沒想到李傲會這般說,幾乎將手裏的手帕絞爛,但最終卻隻能將所有的委屈咽到肚子裏,強顏歡笑的溫婉道,“是,太子殿下,柔兒知道了。”
男人都喜歡溫婉大度的女人,自己一定不能讓太子殿下討厭,隻要有機會跟在太子殿下身邊,還怕抓不住太子殿下的心麼?這麼想著,木心柔臉上的笑意便更加柔和了,隻那泛紅的眼睛還楚楚可憐的控訴著剛剛才哭泣過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