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清漪走的看不到人影,楚雲深才像脫力一般,順著牆一點點滑座在地上,手裏的貝殼膈得掌心生疼。
他想起來慕挽星接過貝殼的時候,一直問他:送給我嗎?這是你送給我的嗎?很漂亮,我好喜歡。
那年的畢業晚會他喝的有點頭暈,歪在角落的沙發裏閉目養神,卻有個人湊過來偷偷吻上他的唇,他聞到屬於慕挽星獨有的氣味,那一刻心裏翻起驚濤巨浪,捏緊手指才能控製住自己不眨眼,他怕嚇壞她。
後來那場婚禮,盡管他對慕挽星很失望,單膝跪地的時候卻實真心的,當聽到慕挽星說我願意,滿場響起的起哄聲中,他卻清晰地聽到心跳在胸腔裏的回響。
到底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局麵的呢?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虛幻的泡影,昨天那個人還在家裏,她不過是跟她賭氣,怎麼會去死呢?
楚雲深覺得渾身發冷,在這過去七年他的冷漠讓慕挽星絕望,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和慕挽星分開,他總是在等著那個人先低頭。
他總以為時間還很多,可是怎麼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了呢?
“雲深,你先起來,地上髒......”
楚雲深聽著那個聲音,卻無動於衷,是夏嫣兒。
她怎麼在這裏?哦,昨天他把她帶回來了。
他昨天回來的時候,其實神智還算清醒,可是他還是帶她回來了。
之前楚雲深和慕挽星一起參加一個酒局,他喝多了坐在角落休息,慕挽星端著酒杯和一群人虛與委蛇,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比他還能撐。
以前隻覺得她手段過人,回頭想是她不得不堅強。
彼時有一個女人端著酒杯湊過來,楚雲深一臉的淡漠,隻顧著看慕挽星,但是他的冷淡擋不住別人的熱情。
還站在她麵前的女人,已經坐到他身邊,一隻手不安分的摸上他的西裝褲,恨不能把他的褲子都摸的起火。
楚雲深當時就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他正準備發作將女人趕走,剛剛還和人談笑風生的慕挽星,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兩人麵前,一把將那個女人從他身邊給拽了起來,聲線冰冷。
“方小姐,我們的婚禮你也是參加過的,竟然當著我的麵來撩我的男人。”
方晴被慕挽星這個正牌妻子抓到,也不見尷尬,朝她晃了晃酒杯,敷衍地笑:“抱歉,楚太太,我喝多了,隻是想跟楚先生談一下合作的事。”
慕挽星一言不發,抽走她手裏端著的酒杯,將一杯酒盡數潑在她臉上。
潑完她又重新拿了一杯,學著方晴的語氣,“抱歉,手滑了,需要我再幫你清醒一下嗎?”
方晴抹了抹被酒精刺痛的雙眼,紅色的酒液將她的白裙染的慘不忍睹,她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慕挽星會做出這種事。
她怎麼說也是方家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登時氣得罵道:“慕挽星,你這個潑婦,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難怪楚雲深對你這麼冷漠,哪個男人受的了你!”
慕挽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受不受的了輪不到你來質評,楚雲深是我的人,別人誰都別想覬覦,碰一下都不行!”
方晴還想發作,匆匆趕來的方父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就給他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他連忙躬身朝慕挽星道歉,拖著方晴離開了那個酒局。
當時在場的人都看著這邊,沒有一個人過來勸阻,那天之後方晴就從這個圈子裏消失了,她家的公司也漸漸落敗。
自此所有人都知道了慕挽星的彪悍強勢,盡管對她有所非議,卻沒人敢再去撩撥楚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