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漪腳步頓了頓，卻沒有轉身過來。
楚雲深看著那個背影又不敢接著說了，嘴唇開開合合卻沒發出一絲聲響，他害怕一遍又一遍的被提醒，慕挽星已經不在的事實。
太殘忍了。
宋清漪等了片刻，嗤笑一聲快步進了房子。
楚雲深直到關上門看不到那個背影，才頹然地滑到地上，雙眼空洞的像是靈魂被抽走了。
陸鳴看他的樣子，有點不忍，更多的是痛快。
他沒有去扶楚雲深，反而解開西裝的紐扣，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楚總，您早就知道慕總死了是嗎？”
他拽了拽袖子，“我還以為你是轉性了呢，原來是慕總人死了，你才發現自己早就愛上了她。”
他瞥了一眼楚雲深的手指，那裏原來帶著的戒指不見了。
“我以前也很好奇，慕總那麼好的女孩你怎麼會不愛她呢，她為你掃除事業上的障礙，把你不好處理的事攬在自己肩上，什麼都設心處地得替你著想，上一次還差點丟了性命。”
楚雲深垂著眼眸，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雖然慕總是和你聯姻的，她除了嫁給你之外，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你怎麼就那麼討厭她呢？
婚姻怎麼說也是要雙方都能答應才能促成的，你捫心自問，你敢說自己是無辜的嗎？
難道隻是慕總糾纏你？”
陸鳴用力地眨眨眼，大男人流淚實在太難看了。
“現在慕總死了也挺好的，至少不用粘在情網裏掙紮不出來了，她也解脫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工作證，手指緩緩拂過上麵的頭銜，他還記得慕挽星交給他時的樣子。
他那時候在楚氏，不過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員工，是慕挽星頂著眾人的非議，把他提拔上來。
現在慕挽星走了，他也沒必要留在這裏了。
“楚總，我辭職，祝你以後的人生繁花似錦。”
把工作證放在楚雲深身邊，他就大步離開了。
宋家門口的燈亮了起來，暖暖的黃。
楚雲深還坐在地上，卻覺得徹骨的冷。
他原本還以為慕挽星沒有死，心裏是帶著期待的，哪怕是和宋清漪聯手來騙她呢。
他還想說如果慕挽星回來，他就當那份離婚協議是鬧著玩的，以後慕挽星想要他的愛，他給就是了。
可是慕挽星人都沒有了，人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此。
他願意用任何條件交換時間倒流，那天慕挽星關上門的時候，就走過去跟她解釋。
他當時就該告訴慕挽星，她不用那樣低三下四的求他，更不用知道他愛夏嫣兒哪一點，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夏嫣兒。
他從頭至尾隻愛過她一個人。
他不要離婚，他隻想和她在一起。
以前是，以後也是。
可惜什麼都晚了。
楚雲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他那天開始就沒有去過公司，把手上的工作都推到了下麵去處理。
他著手收集楚廣旭刺傷慕挽星的證據，卻被告知因為時間太長，咖啡廳的錄像早就沒了。
咖啡廳的經理甚至很詫異，“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現在才來找證據。”
是啊，如果那天晚上他給陸鳴打電話的時候，就想著找證據，根本不會有今天的結果。
不過是那時候，他自己也沒把慕挽星的傷當回事，潛意識裏就沒想幫她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