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江從五叔手裏接過房卡,打開門的一瞬間,被房間裏的一切驚的心頭一跳。
方才在樓下還十分安靜的喬佳期,此時宛若個瘋子,房間內的擺設多數已經被掃翻在地,如果不是地上鋪著厚重的地攤,恐怕這些仿古的花瓶、玉器都要碎成一地。至於喬佳期,仍然穿著剛才在樓下切蛋糕的禮服,隻不過發絲散亂,仔細透過發絲看,才能看到她極其漂亮,但因為犯病而略顯猙獰的臉。
喬佳期靠在窗邊,聽到有人進來的一瞬間,她先是驚惶抬頭,接著雙眼瞪大,呢喃道:“出去,出去!你是誰,滾出去,滾出去!”
雖然發絲遮擋住了喬佳期大半邊臉,但江小江仍舊能從她的氣色上觀察出一二。可以肯定的是,他先前給喬佳期看的驚悸症已經徹底好了,而且這女孩子如果單從體質上說,也十分健康,唯獨有問題的是,剛才她眉眼間的陰鬱已經變為暴怒,空蕩。
江小江下蹲,做出個讓對方足夠安心的動作道:“喬小姐,我姓江,是你父親請來的醫生,先前你的驚悸症,是我醫治的。”
“我沒病,我沒病!你們才有病,你們才有!”忽然間,喬佳期情緒失控,抱起桌子上的台燈便往江小江這邊砸過來。
犯病的女人力氣不小於男人,那台燈直接衝著江小江便飛了過來,江小江扭腰側身,台燈從他的耳邊擦過,“嘭”的一聲砸在背後的房門上。
“你走不走,你走不走!”喬佳期見一擊不中,怒意更濃,舉著雙手便朝江小江脖子掐過來。
看架勢,這女孩兒似乎要跟人拚命。
江小江不能動粗,而且喬佳期現在這個樣子,更不能用針,隻在喬佳期衝過來的一瞬間,江小江眉目一凜,側身回旋,飛快出手在喬佳期的脖子上摁了一下,下一秒——
女孩兒一怔,渾身一軟便要癱倒在地。
江小江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抱在懷中以防倒地,再去看喬佳期的麵容,江小江不由得心神一恍。
美!
喬佳期的美淡然出塵,安靜的樣子,眉眼間透出三分靈秀,最重要的是,這一瞬間,江小江覺得懷裏的女孩兒,有三分像埋在桃花溝南坡的棗花,所以,江小江一時間呆住了。
但是很快,反應過來的江小江便搖頭苦笑一聲,說了一聲“得罪了”,便打橫把喬佳期抱上床。
人剛放上床,便有人敲門。
江小江把被子蓋在喬佳期身上,這才道:“請進來吧。”
喬相國推門進來道:“江神醫,我實在不放心,我女兒她怎麼樣了?”
江小江沒說話,先幫喬佳期搭脈,片刻過後才道:“五內鬱結,悲愁憂恚,喜怒無常。是我的失誤,先前為喬小姐搭脈,隻看出來她是驚悸症,卻沒深追緣由。”
喬相國道:“江神醫,這可怎麼辦才好?”
江小江觀氣後說道:“五內鬱結,氣不得舒,陰滯於陽,而致壅閉,肝氣不舒,導致喬小姐得了失神症,遇到不喜歡的人或事,便會性情大變,不許人靠近,這病由心起,想疏肝舒氣,先要治本,喬小姐的病在心不在肝。想要看好,得先解開她的心結才行。”
喬相國眉頭緊皺:“江神醫,不瞞你說,我女兒到底如何得的這病,我也不知道。”
“原先太太去世,小姐就開始不願怎麼理人,打砸東西也有過,但絕沒有現在這麼嚴重,小姐變成這樣,也是從國外回來開始的。”五叔說道,可見其對主家的事極其用心。
江小江微微點頭,轉身看著床上的女孩兒說道:“這就怪不得了,想來當初喬太太去世的時候,她一定很難過,隻是不知道在國外發生過什麼事。”
看江小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五伯和喬相國對視一眼,喬相國歎息一聲道:“哎,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連女兒病在哪裏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