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墨寒心裏煩著呢,別鬧。”白九棠強行按著他坐下,蘇陌白心裏膈應,故意離蕭墨寒遠遠的。白九棠見狀,從兜裏取出一根棒棒糖來,快速剝了紙,遞到蘇陌白嘴邊,“這樣總行了吧?”
蘇陌白一口咬過去,無比鬱悶:“又是這招!”
從小到大,隻要他不高興了,白九棠就往他嘴裏塞棒棒糖,萬年不變的招術。
蘇陌白翻著白眼:“就沒新鮮點的?”
白九棠道:“比如?”
蘇陌白吸了口糖汁:“至少換個口味啊!”
白九棠笑答,無比縱容:“行,下回給你換個口味。”
蕭墨寒看著這倆個大男人,迷一般的操作和互動,嘴角抽了抽,非常嫌棄的口吻:“白九棠,你會不會太慣著他了?”
“要你管。”蘇陌白沒好氣,抽出嘴裏的棒棒糖,陰陽怪氣道,“你不把人當兄弟,還不許九棠也把我當兄弟麼?”
以為全天下都像你蕭墨寒似的,冷血無情麼?
蕭墨寒道:“他是把你當兄弟麼,他是把你當三歲小孩。”
“我本來就比他小啊!”
某人冠冕堂皇,理直氣壯,蕭墨寒兩輩子沒服過什麼人,對這小子竟生出一點不可思議的欽佩之心來。
畢竟,臉皮厚到這種程度,也是少見!
白九棠生怕兩人又杠起來,趕緊出聲打圓場:“你倆有話好好說,別掐架。”
到時候夾在中間難做人的,永遠是他。
“誰跟他掐架。”蘇陌白手裏拿著棒棒糖起身,“我現在是病號,我打得過他嗎?”
“你不生病也打不過我。”蕭墨寒冷不丁戳他心窩,惹得蘇陌白頻頻瞪眼。蕭墨寒悠悠補充,“這是事實。”
“你……”蘇陌白指著蕭墨寒,隻覺得體內的溫度又燒起來了,氣得渾身發抖。
蕭墨寒拍拍屁股起身:“你什麼,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們聊。”
說著,他握著蘇陌白那隻指著他的手,幫他把指間的棒棒糖重新送到他嘴裏:“好好吃,別掉了。”
“我……”
蘇陌白心裏那個氣啊,真想就地變個身,把蕭墨寒摁在地上當怪獸打。
“別惱別惱,你看,墨寒剛不還喂你糖吃了麼,這可是三十年來破天荒頭一次啊,說明什麼,說明下午那事,他自知有愧。”白九棠趕緊拉他坐下,給他順毛。
蘇陌白怔怔的:“真的?”
白九棠立馬嚴肅:“必須是真的。”
蘇陌白哢擦把糖咬碎:“媽的,原諒他這一回。”
白九棠:“……”
第二日清晨。
宋嬋身體裏住著一個生物鍾,是這麼多年來,被蕭墨寒想方設法壓榨勞動力的成果,不管頭一天多晚睡,第二天早上,六點必須醒。
可自從身體裏又闖進一個癌後,這生物鍾似乎被打亂了。
她七點才眼開眼睛。
太陽透過樹葉,斑駁的射在牆上。她的床靠近窗戶,金黃的光纏繞她的指尖,卻沒留下多少溫暖,她的手,依舊冰涼。
突然想起一句話,說如果有一天,人的體內熱量無論怎樣努力都在流失,說明你離死不遠了。
宋嬋心裏淒涼無比,原來她真的快要死了!
那天醫生宣判她得絕症的時候,她心痛委屈不甘,今日再認清這個事實的時候,又是一遍心痛委屈不甘。要是以後每天都如此,剩下不多的日子,她要怎麼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