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不要他了。
她說,她不愛他了。
曾經,她站在陽光下,站在校園的講台上,站在操場中央,無數次的向他表白,非他不嫁。說喜歡他,即使身份懸殊,家世背景樣樣比不上,即使麵對家裏人的刁難,她永遠都笑著跟他說,認定他了,誰也無法改變。
她還說,受過挫折的愛,經曆過磨難的愛,才會情比金堅。
老天派給她這麼多考驗,是希望她收獲更好的幸福。
此生,她的幸福就是他!
然而,然而,五年前她違背了這樣的諾言,要跟另一個男人私奔。
五年後,她又親口說,不要了,不愛了……
打從她選擇投奔顧廷風那天起,他就知道她不愛他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愛過。可是為什麼,現在親耳聽到,心裏是那麼的失落,那麼的憤怒,那麼的沉痛。
好像有個東西原本攥在手裏,忽然掉了,想抓,抓不住。
想撿,又不屑。
那種掏心挖肺的背叛再次來襲。
好,很好。
她又一次選擇了別人,棄了自己。
男人默默轉身,離開原地,悄無聲息的一如他來時,無人注意。
屋裏的宋嬋還在跟劉敏秀說三人遠走高飛的事。她叮囑劉敏秀:“這件事得從長計議,媽,先別跟小青說,我怕她走漏消息。萬一傳到蕭墨寒的耳朵裏,我們就走不了了。”
劉敏秀摸了摸她的頭:“好,媽不跟她說。”
兩人又尋了一些別的事,聊了一陣子。宋嬋憶起剛才那個護工,問她有沒有受欺負,劉敏秀道,那護工嘴是嘮叨了點,可人還是好的,並不曾欺負她。
宋嬋不太信,母親一向報喜不報優。
她不說實話,隻能自己這邊多操點心。
十二點的時候,小青的菜終於都做好了。有魚有肉,口味都是按劉敏秀的喜好來的。陽台上架了個簡易桌,她還買了飲料。三人舉杯,邊吃邊聊,時間又仿佛回到小時候。
那個小小的土胚房,院子裏有一棵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樹。一到夏天,樹蔭乘涼,是她們母女仨個必備的節目。劉敏秀時常把山上挖來的野菜,摘來的野果,變著法的做著各種美食送上桌。那時家裏窮,買不起別的好吃的,好在劉敏秀有一雙巧手,總能滿足她們倆個的需求。
兒時樹蔭下打鬧吃東西,成了她們彼此最難忘最美好的回憶。
宋嬋很激動,也很歡喜。母親的狀況好到出乎意料,她們在這邊逗留了將近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裏,母親沒有發病,也沒有任何發病的征兆。
照這樣下去,帶她離開這裏,去另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並不是一件很遙遠的事了。
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回程的途中,小青興奮得不行,她和宋嬋一樣,為劉敏秀的狀態感到欣慰和不可思議,揚言以後要常來。宋嬋心中有數,常來的話,就露餡了。
她不確定蕭墨寒會不會放她走,所以還是要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