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嬋被送進急救室。
白九棠在裏麵主刀,一應醫生護士,各科精英,全部到齊。
宋嬋傷得太重了,骨頭、內髒恐怕都有波及,蕭墨寒抱著她的時候,感覺吸吸都輕弱的似有若無,他不放心,把每一科的專家都喊了來。
急救室裏彌漫著一股沉重的血腥味。
急救室外,也是層層陰霾籠罩。
蕭墨寒盯著門上的指示燈,眸光點點下沉,似彙聚所有狂風暴雨,隻待肆虐全城。
當秦歌把黎英的短信給他看的時候,他正在總部接見一位外國友客。策劃部辛苦半個月的方案談到關鍵處也沒管了,給何司機打了個電話,得知宋嬋在華悅府附近下的車,扔下一切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
結果,還是來遲一步。
他從顧廷風裏把人接過去的時候,那一身的血,一身的傷,已經到了麵目全非的地步,他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讓她傷上加傷!
顧清漪一邊覤著蕭墨寒的神色,一邊咽著口水,他的樣子太過可怕了!
仿佛地獄修羅,要把在場的人都勾到油鍋裏去,生煎活炸。
“墨寒哥哥……”她癟著嘴喊。不管發生什麼,有理沒理,她都先扮無辜,這是她慣性手段。
秦歌皺了皺眉,心道,要是我,此刻有多遠滾多遠,絕不上前觸蕭墨寒的眉頭。
沒看到老板現在一幅想殺人的樣子嗎?
果然,下一秒,蕭墨寒扭頭看著她,目光森森,活像給她腦門射了一箭,頭皮當場發麻。
顧清漪嚇得不由後退了一步,身邊四個保鏢也跟著來到醫院了。他們正在被顧廷風訓話,垂著頭,動都不敢動。餘光瞥見二小姐這邊似乎有危險,想過來替其保駕護航,可一看到危險的來源來自於蕭墨寒,身子晃了兩晃,又定住了。
罷,與其被蕭大少氣場碾壓,不如被自家公子眼神殺。
其實顧廷風也不是訓,就是盯著他們幾個,抖抖少主的威懾力。他心知肚明,他們不過就是個工具,真正想要宋嬋命的是張玉蘭,是顧清漪。
而這倆人的背後,若沒有顧誌遠做後盾,她們不敢這麼肆意妄為!
正想著,走道盡頭傳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顧誌遠步伐匆匆而來。身後跟了個保鏢和助理。年過五十的他,臉上不見半點中年老態。加上他五官清秀,麵色紅潤,形容姿態潘鬢沈腰,年輕時的風采,仍能從他不老的容光裏留下幾分神韻。
他也是個極有氣場的人,隻不過他的氣場不及蕭墨寒的強勢冷硬霸氣,多了幾分陰柔算計。
顧廷風一見著他,就像找到了發泄口。叫了聲二叔,便開始指責:“二叔真是好家教,顧家光天化日之下,當眾圍毆一名弱女子,還是自己家門口。二叔不怕傳出去,背地裏討伐我們顧家,說我們顧家仗勢欺人,草菅人命,目無王法?”
這一連帽的高帽子壓下來,直把顧誌遠聽得皺眉:“廷風,你這話有點嚴重了。”
“二叔需要證據麼,我家陽台有攝像頭,剛好對著二叔的大門,要不要取來給二叔看看?”顧廷風臉色依舊不愉。
他其實小時候挺佩服這個二叔的。
父親從政,祖父走的也是這條路。顧誌遠的前途,按爺爺的意思,是準備送到軍區的,可惜二叔沒這個興趣。他一心想做生意。
顧家沒人是這塊料,他就自己摸索,資金上人脈上,祖父和父親都未插手給過任何幫助,目的是就想讓他碰完壁後,老老實實的按他們鋪的路走。
卻沒成想,顧誌遠壁碰了,閉門羹也吃了,卻沒有被現實打敗,憑著這股執拗,愣是闖出一條新道來。別人都說他是占了顧家的光,才有今天的成功,但顧廷風知道他二叔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可不知這個在他心目中神話般的二叔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個人。眼裏的陽光坦率不再,處處彰顯出來的都是商人的嘴臉。
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二叔把人命也看得這麼淡了!
顧誌遠會來醫院,是接到了張玉蘭的電話。張玉蘭見顧清漪跟著蕭墨寒來醫院,怕她受訓吃虧,讓顧誌遠來保她的。門口的事,他知道的不盡詳細。
聽到顧廷風這麼說,當下把目光轉向顧清漪:“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