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嬋身子瑟縮了下,他的恐嚇,從來不會隻是說說。
眼角已經痛到滲出了淚,無聲地滑落在臉側,蕭墨寒捧著她的臉,濕熱的觸感,終於讓他找回一絲理智。他鬆開她,看著她含在眶裏的水珠,心沒來由得煩燥起來。
“怎麼,現在跟我接個吻,都這麼不願意了?”
以前,可不這樣。
每回他想做什麼,她都是躺在下麵乖乖受著,隨他擺弄。
近幾次,變化很大,而這些變化都是因為顧廷風回來之後才開始的。
一想到她心裏總藏著另一個男人,他就窩火。
他扯下領帶,目光落在宋嬋紅腫的唇上,呼吸陡然一促。這是個危險的信號,宋嬋下意識地從床上彈起身子,想要往外跑,蕭墨寒長臂一伸,將她撈回懷裏。
“蕭墨寒,這裏是醫院,大白天的,你,你瘋了!”
蕭墨寒就是瘋了。
他見不得她原先滿心滿眼的都是他,現在被另一個男人替換占據。
他要她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心裏眼裏裝的都是他一個人。
蕭墨寒抓著她的手,領帶一圈一圈往腕上纏。這時候,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本想置之不理,卻在屏幕上看到蘇陌白三個字,就像一盆冷水,把蕭墨寒心裏的那團邪火,淋了個透。
這是宋嬋的手機,這麼多年,這個手機,除了他,沒別的男人打進來,而今……
就算蘇陌白是他好友,他也克刻不住的惱火生氣。
完全沒有要避嫌的意思,一把將手機拿起,按下接聽鍵,並點開外音。
他倒要看看,趁他不在,宋嬋是怎樣勾引蘇陌白的。
宋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襟,蕭墨寒那審視的眼神是對她的極致羞辱,她不願承受這樣的羞辱,把臉扭到一邊。
“喂,宋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蘇陌白還不知道這邊是什麼個情況,興奮道,“刀仔招了。”
“……怎麼招的?”蕭墨寒默了一會兒,終是冷冷開口。
那頭愣了下,以為打錯電話了,重新看了看屏幕上的號碼,嘀咕道:“沒錯啊!”
上麵顯示就是宋嬋的號啊!
“……”蕭墨寒在這邊靜靜等著,片刻後,蘇陌白的聲音重新傳了過來,“我直接跟刀仔坦白了,說我們已經查到他跟張玉蘭的關係,並且也已知曉顧清漪並非顧家親生,而是他的女兒。我還告訴他,這會作為證據在法庭上公開,屆時張玉蘭一定會判刑。如果他繼續保持沉默,不但替顧清漪謀不到好的未來,還會讓顧清漪送命!”
因為開庭那天,顧家的人也會到場。
到那個時候,顧清漪的身份,想瞞也瞞不住。以顧誌遠在帝都的地位和威望,他怎麼容許自己被戴了綠帽還幫別人養孩子長達二十多年,這一定是他畢生最大的恥辱。
張玉蘭騙他這麼久,他不可能縱容她活下去,所以張玉蘭必死無疑。
不但她要死,顧清漪也要死。
他絕不允許這樣一個汙點存在這世上,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過去二十年他有多不堪。
刀仔要是想留下這條血脈,隻能自己從牢裏出來,帶著顧清漪離開帝都,這樣才有活路。否則,別說榮華富貴了,命都保不住。
刀仔孑然一生,小時候沒嚐過親情,大了,身邊也無家人陪伴。他今年五十多了,這個年紀,玩也玩夠了,瘋也瘋得差不多了。
該是收心的時候,可每每夜深人靜,想著自己死後,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難免唏噓。陡然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心中激動和歡喜可想而知。
他必是會傾盡所有的想要對這個女兒好,所以才會願意跑去替張玉蘭扛罪。
現下又知張玉蘭身陷囹圄,顧家也靠不住,他又必會想盡一切辦法出來,親自保護這個女兒。
蘇陌白打的就是這個心理戰。他不愧是帝都金牌榜上榜首的律師,這份縝密心思,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