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寒在電梯門口遇到了宋嬋,懸起的心落回原處。
他暗鬆了口氣,把宋嬋從電梯裏拉出來:“怎麼突然又上來了?”
“下麵呆久了有些涼。”宋嬋答,隨後攙著母親。蕭墨寒對劉敏秀無感,可能是因為劉敏秀一直對自己有成見。
雖然這些成見都是源自於他父親,但他確實對劉敏秀沒什麼好印象。
當年要不是她極力阻止宋嬋跟他在一起,宋嬋也不會心煩意亂,最後投向顧廷風的懷抱。
他認為,所有不幸的開始,劉敏秀不說是主因,但她應該負一半的責任。
所以對劉敏秀,他通常用的都是最淡漠的態度。就好比現在,明明劉敏秀就在宋嬋的旁邊,兩人一起坐得電梯,但他眼裏隻看得到宋嬋,完全找不到劉敏秀的存在。
本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劉敏秀毀了他的感情,他應該十倍百倍把這痛苦還給她,但他沒有。僅僅隻是用無視,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因為她是宋嬋的母親,是宋嬋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在乎宋嬋,所以忍了劉敏秀。
“快入冬了,以後出門多穿些。”蕭墨寒握著宋嬋的手,發現指尖冰涼,趕緊揣自己口袋捂熱。
隔著厚厚的衣料,宋嬋能感覺到指尖觸到的體溫,是那樣的厚實溫暖,可她卻再也找不到熱戀時,那種滿滿地安全感和幸福感了。
填充在胸口的,隻有酸澀,隻有如哽在喉的窒痛!
“別這樣,這麼多人看著呢!”她垂著頭,想把手抽出來,但蕭墨寒不讓。他掌心一收,將她拽得緊緊的,那隻大掌像鉗子一樣,像以往他稍有不滿,就掐她的喉嚨所帶來的禁錮和製壓一樣,容不得她半點反抗。
宋嬋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
是啊,他們現在是和平相處,她怎麼能忤逆他呢?
她到任何時候,都隻能聽從,不得違抗!
這就是她的命!
她接下來不到兩年的求存方式!
宋嬋不再掙紮,由著他一路牽著回到病房。
病人和家屬見了,無不羨慕嫉妒。但在上一次,急救室裏,親眼看過她一身的咬痕的醫生和護士,卻隻投來同情的目光。
因為他們知道,這“恩愛”的麵具下,都是弱者的身不由己和孤立無助。
而蕭墨寒隻當宋嬋剛才的“不願”是害羞,畢竟,她才在樓下跟她母親承認,他們是真心相愛。
他沉浸在真心相愛的那個角色裏,慢慢無法自拔。
走道裏的窗戶沒有關,秋風涼涼地鑽進他胸口,卻被他心頭一腔熱湧打散。
蘇陌白打完電話推開樓梯口的門,看到宋嬋身後的電梯順利的一開一合,忍不住爆粗:“靠,又好了?”
隔天。
白九棠照常吃了早飯來給宋嬋做檢查,蕭墨寒在一旁靜靜看著。
當那些儀器從宋嬋身上移開後,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怎麼樣?”
“恢複得不錯。”白九棠道。
“腦袋後麵的包呢?”
“已經消腫了。”白九棠拿下掛在床頭的病曆本,刷刷地寫下兩串藥名,然後遞給蕭墨寒,“開了藥,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還有,以後每隔一個星期,記得帶她來複查。”
“每隔一個星期?”蕭墨寒接過藥單,表情不解。
“嗯,腦震蕩的問題一般是隱性的。暫時沒有哪裏不舒服,不代表它一直是安全的。它有潛藏的隱患,我們最好小心為上。”
“如果這些隱性問題爆發了,會出現什麼症狀?”
白九棠想了想:“嘔吐、頭暈都會有。一旦出現這些不適症狀,你立即帶她來就醫。”
蕭墨寒薄唇微抿,神色擔憂地看了眼躺在病床的宋嬋,隨後道:“我去拿藥。”
“讓他帶你去吧!”白九棠朝身邊的助理遞了個眼色。
那助理便是那日替宋嬋做急救,送血去化驗科,第一個知道宋嬋患癌的人。
他心領神會,走到前麵帶種:“蕭先生。”
蕭墨寒點頭:“嗯。”
待二人一走,白九棠確定門已關緊之後,他才略壓低聲音對著宋嬋道:“最近肚子還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