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身份,你心裏清楚,讓我說出來,你隻會更難堪。”蕭墨寒這張嘴,從來就沒饒過人。
他冷冷地看著她,那兩個黑眸,就像兩道北極山刮下來的龍卷風,把宋嬋心頭那股突然冒起來的怒火給生生凍住。
比氣場,帝都沒哪個能贏過蕭墨寒,宋嬋更是常年的手下敗將。
她很快懨了下去,但並不是因為怕,而是這場未起的硝煙,就算她還沒全力以赴也已經看到了結局。
畢竟雙方權勢太過懸殊了。
可心裏總有那麼點不甘。
“蕭墨寒,五年前的事情,你就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懷疑麼?”
“懷疑什麼?我親眼所見,哪件事值得我懷疑?”陳年舊賬,翻了又翻,蕭墨寒都不明白,早就蓋棺定論的事,她又拿出來說,到底又想鬧哪般。
宋嬋苦笑,眼裏湧起無限悲涼:“是啊,都是親眼所見,有什麼好值得懷疑的。”
不管是跟顧廷風私奔,還是撬開他保險箱,拿了那一億支票,又或是開車逃逸撞人,每個環節都設計得剛剛好。顧清漣隻是其中一個幕後黑手,另外兩件事,她還沒找到“真凶”,又如何翻盤?
但,但若是蕭墨寒有一絲一毫的信她,她又怎會是今天這個下場。
他不信她,從來都不信。
“我累了,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宋嬋扭過頭,惹不起,她躲得起。不等蕭墨寒發火,她已是道,“你若想我死得快,就盡管留在這裏刺激我。”
“……”
好樣的,拿死威脅他!
當真以為他離不開她麼?
離得開麼?
若離得開,為什麼在兩台山發現那片被燒掉的廢墟,還有之前她在馬路上差點被車撞的時候,他心情會那麼恐慌跌宕?
蕭墨寒握緊了拳頭,半晌:“那你好好休息,今天我就當你是鬼門關走了一趟,鬧情緒。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放下狠話,轉身離開病房。
門關上的刹那,宋嬋流下了眼淚。
這就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冷酷、無情、霸道、自私又自以為是。
她竟在這樣的男人身上,把大好青春蹉跎了,還賠上了後半輩子。
可能是因為癌症擴散,病情加重。即使屋裏空調開得很足,宋嬋也覺得渾身冰涼。她比以前更怕冷了,緊緊抱著身子縮成一團。
差不多快九點的時候,白九棠來了,同行的還有蘇陌白。
兩人一個是來查房的,另一個手裏拎著早餐。
蘇陌白看了一圈,沒看到蕭墨寒:“咦,老蕭人呢?”
“可能去公司了吧。”白九棠也覺得奇怪,宋嬋大病初醒,蕭墨寒怎麼會不在旁邊守著,要在平常,即使是天大的事,也得往後排,不是嗎?
“搞什麼,叫我們買粥,自己又不在。算了,我們自己吃。”蘇陌白等白九棠查完,自動架起餐板。然後扶起宋嬋,端了一碗花生紅棗粥塞她手裏。
宋嬋皺了皺眉,她雖討厭蕭墨寒操控她的一切,可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已經很糟了,不能更糟,哪怕是為了母親。
她拿起勺子,一口口舀著。白九棠和蘇陌白則各自捧著碗坐在對麵。除了粥,還有小籠包和煎餃,各試小吃,蘇陌白都要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