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的西側院。
一群保鏢排成一排,手上用鐵棍各吊著一個火圈,一條黑毛犬嘴裏叼著一塊骨頭,身姿敏捷的從第一個火圈穿越到最後一個,中間不帶停頓一下,完全是一氣嗬成。
看得出,他們經常這樣訓練小七。
宋嬋要給自己放周末假,蕭墨寒處理完公,便讓保鏢把小七從檀山別墅帶來,檢驗一下近期它的訓練成果。跳完火圈,還有登高。
一名保鏢用根繩子拴住一根骨頭,那骨頭應該是剛出鍋,上麵還冒著熱氣。他拽著繩子在手上轉兩圈,然後向前麵一棵目測至少有四米高的鬆樹扔去。
繩子繞在一根沒什麼葉子的枝頭,肉骨頭被吊在枝頭垂下來像坐秋千一樣來回晃蕩。
小七半蹲在地上,舌頭伸得長長的,目水轉睛地盯著高處,似在想,要怎麼才能吃到它。
畢竟是蕭墨寒親自帶出來的靈犬,有一股子狠勁和衝動。隻見它先是助跑一段,然後縱身一躍,跳上那棵鬆樹。然而高度隻到樹叉的一半。它四腳並用,利用鋒利的瓜子愣是一腳一腳地扣進樹皮往上爬,即使身子往下滑,也堅持不懈。
“什麼人?”
身後的草叢“砰”地一聲傳來巨響,像是有人摔在地上。一名離得近的保鏢提著鐵棍上前查看。撥開草叢,隻見劉敏秀匍匐在地,一張臉沾滿了枯葉黃草。
眼角還掛著淚珠。
蕭墨寒眉頭一皺,剛想她怎麼來這兒了,一見她眼裏的赤紅和慌張,立感不妙。他起身走過去,讓保鏢扶起她:“宋嬋有事?”
劉敏秀點頭,哭道:“她吐血了,好多好多血。”
宋嬋讓她回去拿藥,劉敏秀不傻,這種情況,吃藥怎麼能解決問題,一定要送醫院才行,可是她又抱不動宋嬋,隻能找救援。整個宅子,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房東蕭墨寒。
本來也是碰碰運氣,要是他不在就叫方嬸,叫何叔,反正這個宅子裏的人多得很。
也是陰差陽錯,她跑得太急,走錯了路,沒找到主屋正門,卻直接闖到這裏。看到蕭墨寒遠遠坐在涼亭,一時激動,沒看腳下,給絆倒了。
蕭墨寒一聽到吐血,臉色一變,即刻往小閣樓方向走,劉敏秀連忙拉著他的衣角,指了指她來時的路:“在湖邊,我帶你去。”
宋嬋靠在柳樹下,劉敏秀一走,嘴裏的血一汪一汪地往外冒,她又吐了好幾口。現在倒是不吐了,可是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染紅,疼痛還在加劇。
她緊緊抓著胸口,五指恨不得插進肉裏去,把那顆作祟的胃給挖出來。興許沒這東西,她就不疼了。
寒風陣陣,吹著湖麵,撫過她的臉。清清涼涼的,像冰塊一樣,渾身冷颼颼的。她用另一隻手抱緊了身子,可是仍沒有一點暖意。
宋嬋不禁向地麵靠去,腳邊有一叢草,又深又密,躺在旁邊,果然擋去了不少的風。
身子好受些,眼睛也有力氣睜開。她望著眼前的景,黃金般的銀杏樹,枯黃的草,湛藍的天空,好美!
可惜,她就要快死了……
當蕭墨寒趕到的時候,便是這樣一個場景:宋嬋蜷著身子孤零零地倒在地上,她渾身是血,在冰冷的寒風顫顫發抖。她氣弱遊絲,幾乎看不到她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她臉色煞白,就如沒了生氣一樣。
心,狠狠地往下掉。
像進了一個深淵,摸不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