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誌高不理商場上的事，可顧誌遠跟他是同胞，自然有人把事情跟他上報。且，聽說這回是證據確鑿，他便再也坐不住。
利用休息時間，連覺都不睡，披星戴月的趕回，就為親耳聽弟弟一句實話。
審訊室裏，黎英支開了所有同事，把空間單獨給他們留下。顧誌高坐在顧誌遠的對麵，看著弟弟手上的鐵銬，感覺心髒病都要發作了。
他嘴角抽了好幾下才忍住火沒發：“你跟我老實說，幹沒幹過那些事？”
那些事三個字，自然包括一切。顧清漪的，張玉蘭的，做假賬，收賄等等等等。
他是一個軍人，又常年在高位，即便不板著臉，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式。顧誌遠從小有些怵他哥，比怵老爺子更害怕。老爺子常年呆在大隊，沒時間陪伴他，所以他的童年，他所有成長軌跡都是他哥在照顧。
顧誌遠對顧誌高有份敬畏心理。
但這個時候，他不能認。
他知道，屋子裏各個角落都有監控器，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要是認了，他就完了，顧家也會完。大哥的前程止步於此，老爺子的軍生涯會背負他這個汙點，一輩子去不掉，顧家原本可以更上一個台階，最後都得毀在他手裏。
所以，他不能認！
“大哥，我沒什麼好說的。他們要是有證據，盡管拿出來。你不必為我憂心，專心做好你自己的事，照顧好父親就行。”
“他們手上的證據還不夠麼？老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顧誌高氣得不行，他這個弟弟向來穩重，怎麼會做出那些個喪盡天良的事，他原來不這樣啊！
“證據可以捏造，總之，大哥你別管，我自己會處理。”
顧誌遠也不開口要他幫忙，他知道就算開口了，大哥也不會幫。
大哥和老爺子一樣，一生坦蕩，從沒做過一件越規矩的事。他還知道他們這些做軍人的，有些信仰是刻在骨子裏，死都不會改變。
他也不希望大哥改變，因為隻有這樣，顧家才會經久不衰。
“大哥你回去吧，我這邊不需要你，你去看看老爺子。”顧誌遠平靜地看著他，從頭到尾出奇的淡定。可他一再催促顧誌高走，顧誌高又豈會不知他是不想連累自己。
雖然痛心，但有些話，顧誌高不得不說：“老二，你要是真的犯了錯，知錯就要改，你相信大哥，頑抗不會有好結果的，隻有坦白你才有機會重新做人。”
“大哥，回去吧！”
這些話對他來說，不起作用。是，他是做了假賬，收了別人東西，那又怎樣。哪家公司沒有一筆爛賬，顧誌遠不相信蕭氏沒有，雲光沒有。
還有建房子買了不好的材料，這事不能怪他，是包工頭利益熏心從中克扣好漁翁得利，等事情彙報到他那裏的時候，人命已經出了。
為了公司形象，他隻能派人用錢封他們的口。
所有一切，不是看似理所當然，而是趕鴨子上架！
他要知什麼錯，他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