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宋嬋麵色一變,將進了車的那條腿收了回來,火速跑向劉敏秀。
“媽,你沒事吧?”
劉敏秀穿得厚,地上的積雪也厚。這一摔,看似驚險,其實沒傷到哪裏。劉敏秀趁機拽著宋嬋的手:“小嬋,你不能跟他走,我不許你跟他走。”
“嘶。”
宋嬋還未答,喬安抱著手臂跟著跳了下來。她的手背下側有一排牙印,很深,已經滲出了血跡。宋嬋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定是劉敏秀掙脫不成,咬了喬安,這才成功跑了下車。
“對不起。”她替母親道歉。
疼是真的很疼,劉敏秀下口很狠,當時她都疼得打哆嗦了,劉敏秀愣是不鬆口。但比起眼下的境況,這點傷倒不要緊了。喬安甩了兩下手,等疼勁緩過去一點才開口:“沒關係,先應付眼前的事吧!”
劉敏秀在宋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宋嬋遲遲不答應,便也不再為難她。直接走到已經邁步過來的蕭墨寒麵前:“蕭大少,你到底要怎樣才會放了小嬋?”
“我說過,這輩子我不會放開她的。”蕭墨寒說這話時眼睛看都不看劉敏秀,目光直挺挺地落在宋嬋的臉上。宋嬋身子抖了下,下意識地就要放開劉敏秀的手,回到他的身邊。
她知道,她要再不過去,別說她了,母親、喬安,還有那個司機,他們今天都走不了了。
她已經活不長了,死在哪兒都一樣,但活著的人,必須好好活下去。
“小嬋,你不要動,你也不必求他。”劉敏秀不想再次看到宋嬋跪求蕭墨寒,人的膝蓋是那樣尊貴,怎麼能輕易給人下跪。她見不得宋嬋那卑弱的樣子。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後,憤怒地與蕭墨寒對峙,“蕭大少,實話跟你說吧,小嬋不愛你了,她對你沒感情。所謂強扭的瓜不甜,你這麼做,除了徒增煩惱沒有意義!”
冷風中,蕭墨寒的眸子眯了眯。
宋嬋不愛他,他知道。可這話從劉敏秀嘴裏說出來,感受完全不一樣。它就像一道結了痂的傷口,以為不疼了,但隻要碰它,依然有感覺。
劉敏秀以為他不信,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來,正是那天她逼宋嬋寫下的保證書:“自己看看吧!”
蕭墨寒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接了過去。保證書是這樣寫的:我宋嬋對天發誓,早已對蕭墨寒無情無愛,所以我願意跟我的母親劉敏秀離開帝都,立此為證。若有違背,我母劉敏秀不得好死!
落款有宋嬋的名字,還有日期。
蕭墨寒想了想,這日期好像就是她那天拿著顧清漣的血名片跑到蕭氏總部大樓與顧清漣對質的那一天。之後那天晚上,他再去找宋嬋睡覺時,手腕上就多了那一條該死的牽引繩。
他當時還看到她掌心的割痕,想到那張名片鋒利的邊邊角角,一下子找到了答案,但牽引繩的由頭和那日她突然情緒失控與顧清漣大聲對峙的原因,他至今才明白。
“怎麼樣,死心了麼?”劉敏秀仔細觀察著蕭墨寒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很是得意。她自以為目的達到,但宋嬋知道,蕭墨寒根本不可能因此放她走。
關於愛不愛這個話題,她已經跟蕭墨寒闡明過多次,所以,蕭墨寒心裏早就有數。
果不其然,蕭墨寒從大衣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當著劉敏秀的麵,把那張紙給點了。
茫茫雪地,滄滄風海,這點火苗很快被冷冷刺骨給吞噬。
劉敏秀懵了,喬安心也沉得要死,蕭墨寒軟硬不吃,看來今天這個事除了宋嬋跟他走,根本不可能善了。那個司機,見陣仗不對,一直在離最遠的地方事不關己的觀戲。
“你這是幹什麼?”劉敏秀終於忍不住,開口質問。
蕭墨寒自始至終沒看她,映著雪光的黑眸,透著股懾人的寒意:“這樣,我們讓宋嬋自己選。要走要留她一句話,我們都不幹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