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外出辦事的蕭墨寒回來了。一進門,就看到顧清漣捏著輸液管的開關,再往上,那透明的藥瓶子底部滿是鮮紅,臉色一變立即衝過來,一把拉開顧清漣。
宋嬋睜開了眼睛,心裏暗罵蕭墨寒來得不是時候。
顧清漣踉蹌幾步,膝蓋碰到椅子,胳膊撞到牆,咯得發疼:“墨寒。”
蕭墨寒的注意力都在全是血的輸液管裏和宋嬋腫得老高的手背上。
之前藥液走得快,宋嬋手背腫得跟饅頭一樣,這東西腫快消難。即使藥輸完,血液回流了,腫得地方仍沒有散。而且顧清漣的心好毒,回流得速度也沒有把開關調小。血液從針管裏擠出來,差點撐破血管!
宋嬋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沒什麼血色。
蕭墨寒臉陰沉沉的,他天天床前照顧,知道是什麼情況,立馬把開關調到中間,並按下床頭的鈴,呼叫護士過來幫忙。
他滿心滿眼裏隻有宋嬋,根本沒有時間理會顧清漣。
顧清漣嫉妒得發狂,卻也不敢吭聲。
護士來得很快,VIP房的客人,不敢怠慢,何況宋嬋是白大夫交代過要特地關照的。蕭墨寒對著匆匆進門的護士道:“給她檢查一下其他地方,看有沒有受傷?”
他擔心顧清漣下在其他地方下黑手。
顧清漣聞言,不敢置信地望著蕭墨寒。心肝顫顫的,她不明白蕭墨寒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護士看到了裝了血的藥液瓶和輸液管子,暗暗驚了下,目光掃過開關處,見已經都弄好了,便拉上簾子,把蕭墨寒請了出去。
蕭墨寒這才注意到摔在角落裏的顧清漣。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走過去,居高臨下,神色森然。
顧清漣扶著牆,慢慢爬起來:“墨寒,你誤會了,我什麼也沒幹啊,我也是剛到……”
蕭墨寒眼裏閃過一抹陰騭:“剛到?”
“是啊,我聽說小嬋妹妹又住院了,就特地繞過來探望,我前腳到,你後腳就來了。”顧清漣不疾不徐的解釋。
蕭墨寒半眯著眼:“你的意思,開關不是你調的,手腫也跟你沒關係?”
“當然。”顧清漣揉著發疼的肩膀,委屈巴巴,“我跟小嬋親如姐妹,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
蕭墨寒沉默。
有那麼一瞬,他很想就地拆穿她所有謊言,但他忍住了。
顧清漣尾巴藏得深,而且不止一條。現在把她送上法庭,那之前的大戲就白準備了。
“墨寒,我聽說小嬋妹妹這兒有問題,都給她請心理醫生了,你說會不會是她自己想不開?”顧清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暗示蕭墨寒,宋嬋腦子不正常,有自殺的傾向。
她這趟來本身也沒想把宋嬋直接弄死,光天化日之下,醫院人來人往,縱然她很想,可她也還沒有無法克製到這個地步。她不蠢,她明白她究竟要的是什麼,所以,宋嬋死就要死得悄無聲息,賠上自己,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隻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發泄一下心裏那點不痛快罷了。
見蕭墨寒不接話,她又拭探著往下道:“墨寒,我聽說精神類疾病也是會遺傳的,你說小嬋妹妹會不會……”
蕭墨寒目光涼涼地掃過去:“你想說什麼?”
顧清漣心裏發怵,三十年了,蕭墨寒從來沒有用這麼冷的眼神看過她,好可怕。
她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小嬋妹妹現在這個狀況,跟當年的劉姨有幾分相似。我們要不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
“這事就不牢你操心了,我自會看著辦。”蕭墨寒神色平靜,眸底藏著深深的寒氣,精神病院?人好好的,她就打這主意了,就這麼迫不及待麼?
蕭墨寒不動聲色地道,“你先回去吧,往後沒事別往這邊來,尤其是在我不在的時候,畢竟,再有今天這樣的誤會,你未必能解釋得清。”
他讓顧清漣少接觸宋嬋,明著給她下禁止令。但顧清漣卻以為,蕭墨寒這是在替她著想。倘若今天換成別人在這個時候忽然闖進來,她再怎麼狡辯,對方都不一定這麼快的去相信她的解釋。
有時候愛一個人真的會讓人的智商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