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話長。”虞天楓把已經發熱的毛巾扔給他,讓他再打濕。
霍胤禮也沒不耐煩,把毛巾放盤裏,還搓了兩下,照舊擰成半幹遞過去。打小在學校,虞天楓被人欺負,他都是這麼照顧對方的,也習慣了!
虞天楓接過去後,往躺椅裏一靠,繼續道:“這事啊,還得從你妹被她養母收留開始說起……”
宋嬋是從三歲起與霍家失散的,這二十多年的經曆,即便是再怎麼精減,也得講上好久。兩人坐在客廳裏,從上午到晚上,再到晚上至天亮。
除了吃飯、喝水,姿勢就沒怎麼變過。
大力差人進來收拾屋子,把那些碎片清理出去,等他們講完的時候,客廳已經煥然一新。
虞天楓仰頭打了個哈欠,一夜未睡,這哈欠打下來,眼角全是生理淚水。用指尖擦了兩下,半眯著眼睛道:“差不多就這些了。總之,那個蕭墨寒剛愎自負、冷血霸道,不是個好東西。你妹跟他,不會幸福的。不對,是已經不幸福了。”
瞧瞧那病怏怏、一幅等死樣,誰見誰心疼。
霍胤禮心頭沉重。
這裏麵還有這麼多事,他居然不知道。也怪當日在帝都,日子過得太倉促,本來找到宋嬋之後,是想讓大力好好查查她這些年的經曆的。
怎麼從西嶺滾下來後跟母親走散了,又是怎麼流落在外被人收養的。
養父養母是什麼人,家中可還有其他來往的親戚。這些他都準備去細細調查一番,好回去跟大哥他們彙報。
結果沒來得及,被家裏一通電話說父親重病就給叫回去了。
早知宋嬋如此悲慘,當日他回海城,說什麼也把她一並帶回去,憑白又在這裏受了這麼多罪,搞得現在話都不會說了。
“胤禮,我好困。”虞天楓吹欠連天,翻了個身,闔上眼睛,喃喃道,“我先睡了,你自便。”
“你要睡也得回房間去,在這兒不怕感冒?”霍胤禮拍了拍他肩膀,想叫他起來。
虞天楓實在累到不行了,主要昨天那一架也傷元氣。擺手道:“不怕,感冒了我自己有藥。”
霍胤禮:“……”
歎了口氣,去臥室抱了床厚毛毯子給他蓋上。
大力這時端著早餐進來:“少爺,外頭買的豆漿和油條,您的最愛,還是熱乎的,趕緊嚐嚐。”
海城那邊沒這玩意兒。
霍胤禮也是有一次去南邊出差辦事,才愛上這東西的。一吃就忘不了。吩咐家裏的廚子做過,可總做不過內味,所以一到帝都,大力就給他安排上了,讓他解解饞。
但此刻,霍胤禮沒這心思。一手拿豆漿一手拿油條,囫圇吃著食不知味。
大力見他心事重重,便在一邊忍不住道:“少爺是為三小姐的事煩心?”
“嗯。”反正大力也不是外人,霍胤禮也不瞞他。抬頭看了眼大力,還認真地與之討論起來,“你覺得那個姓蕭的對小妹怎麼樣?”
“蕭先生麼?還不錯吧,當初在咱們雲光集團的見麵會上,蕭先生為了懲罰阿曼妮算計三小姐,可是把人往死裏整。”
霍胤禮點頭,他也記得這事。
阿曼妮心係蕭墨寒,但蕭墨寒不喜歡她。趁其不注意,在人水裏下藥。不僅如此,為了讓蕭墨寒徹底對小妹死心,在小妹的水裏也下了藥。
後被蕭墨寒識破,將計就計,阿曼妮因此身敗名裂,惡臭昭彰。
“還有那個姓顧的,不是綁架了三小姐麼?蕭先生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正,蕭先生行事還是挺對我們霍家胃口的。”
霍胤禮抬眸掃了他一眼:“看來你對他印象不錯!”
“他對三小姐好,小的自然對他印象就不錯。”
霍胤禮單手抵著額頭,沉吟著沒說話。
好不好的,怎麼鑒定?若好與壞並存,這個好還能稱之為好麼?
“少爺,還有件事不知你有沒有發現?”大力道。
霍胤禮抬頭看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