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天氣總是多雲多雨,走到哪兒,都是陰雨綿綿的。

好不容易昨天勉強見著一絲太陽,今天又下起來了。煙雨蒙蒙,整個城市都變得夢幻起來。

還好霍宅的路當年走了很多次,不然就這能見度不超十米的天氣,八成得迷路。還是由蕭一開車,秦歌坐副駕駛。帶保鏢就這點好,可以偷懶,隻當個人肉導航。

霍家宅子不難找,在山上,單獨一棟。山路如龍盤踞,卻還平坦,七彎八扭地繞了挺長時間,就當看風景了。

蕭墨寒一路都閉著眼睛,秦歌也不知道到了霍宅以後老板要怎麼做,但想到後備車箱塞得滿滿當當的禮物,估計不會來硬的。

他不怕打起來,就怕打了也沒結果。

畢竟這是霍家地盤。

再者,輕易兵刃相見,萬一不成,那往後還怎麼打交道?總要留點餘地不是。

這麼胡思亂想著,車子一路開到了山頂。

這山叫権山。兩邊路景,不是自然生產的奇花異草,就是滿樹飄紅的南天竹。那一片片豔得,跟血一樣,藏在煙雨中,就像一幅潑了水的油墨畫,美得讓人窒息。

秦歌以為那已是絕佳的景致了,沒想到到了山頂有過之而無不及。

整個海城不說全部一覽無遺,但被雲霧籠罩的半山腰景,堪稱是仙境。

這地方真他媽的太適合養生了!

空氣清晰,景色宜人,若能在這兒住個十年八年,餘生還有什麼遺憾。

秦歌一麵感慨著霍家有錢,一麵打量著麵前這棟氣勢磅礴的宅子。民國風的建築,樓台瓦舍,飛簷翹角,好不莊重氣派。光是看那扇紅漆牛角鐵環的門扣,就一股濃重的曆史氣息撲來。

上下略略打量了一番,估計古時王府也就差不多如此吧!

他不由更擔心起自家老板來。

霍家這麼有權有勢,怕是要把宋小姐接回去,不會很順利!

蕭墨寒微仰著頭,見這磅礴的建築物,也有點小感觸----替他的宋嬋心疼。

明明有這麼好的家世,這麼優越的生活條件,卻愣是被上一輩的恩怨,搞得吃盡了苦頭。如果當年不與父母走失,她跟自己的婚事,母親和老爺子也就沒那麼反對。

但話又說回來,遇不上劉敏秀,宋嬋也無法從那個貧民窟裏卯足了勁掙紮出來上帝都城。不上帝都城,也遇不到他。宋嬋的人生,當是另一番景秀繁華。

也許這就是命吧!

蕭墨寒從前不信這東西,宋嬋“死”過一次後,他就信了。

因為無論他再怎麼努力,都沒法改變結局。他還是失去了她。曾經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子,婚姻於他而言就是一個人生必走的過程。但沒想到他會對宋嬋動情。

又以為動情了是一個天大的意外,他這個薄情冷性的性子,最終要回歸事業當中,女人隻是占其中一小部分。卻沒想到,一次他以為的“背叛”,一次“失去”,都讓他天崩地裂。

他曾看不起父親,太過感情用事,為了一個女人,整天頹廢消沉,對妻兒不聞不顧。自己愛了之後才知道,感情要麼不動,一動就是牽筋剔骨的,沒有誰能夠逃得了!

“進去吧!”

他低低地說了一聲,將車裏的禮物早已提到手裏的蕭一和秦歌相互對視了眼,最後還是秦歌敗下陣,硬著頭皮前去敲門。

門口沒人站崗,門內卻設有崗哨。

鐵環敲擊了三聲,立馬就聽到裏麵傳來開栓的聲音。隨著“吱呀”地響聲,一個長著撲克臉,凶相滿滿地年輕人從門縫中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