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鋼鐵房沒有鎖,也沒有找到機關處。蕭墨寒不想浪費時間研究了。
救人如救火,多耽誤一秒,他們的危險性就增加一分。
普斯不肯說,死咬唇,盯著額頭上的槍。明明怕得直咽口水,愣是負隅頑抗,作著最後的掙紮。
霍日華爬了起來,捂著胸口,慢慢挪到蕭墨寒這邊:“小意呢,她現在安全了麼?”
他第一個始終關心的是自己的女兒。
“嗯。”蕭墨寒點頭,看他難受的樣子,從懷裏摸出兩個藥瓶子來,先不管他傷了哪裏,但這個年紀,有些藥是可以吃的。
他說:“這個是護心丸,這個是止痛藥。”
一個瓶子各倒一粒,喂到霍日華嘴裏。
霍日華嚼了兩下,緊崩的臉慢慢緩開,他靠在柱子上,舒了口氣:“給我吃有點浪費了,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救不救沒關係,就是他們有點冤。”
他們指的是管家和那幾個年輕的保鏢。
管家並不覺得自己冤,兩隻手抓著鋼鐵欄,說道:“老爺,別說這樣的話,當年要不是您收留我,重用我,我現在還在街上討飯吃呢。這條命是你的,陪老爺生,是我的福氣,陪老爺死,也是我的福氣。我李福德,跟了您,沒有怨言,隻有感激。”
身後的那些保鏢,也跪著爬過來,表忠心。
一個主子,到死了,還被手下這麼死心塌地擁護,這場麵,多少都是動容的。
可是,時間不對。
蕭墨寒道:“放心,能救,一個不落的都會救出去。”
他即答應了宋嬋,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做到。
扭頭,走到普斯麵前:“聽說這池子裏全是鱷魚,你要不要試試,給鱷魚當美食的滋味?”
普斯嘴抖了下。
不要!
之前有個不聽話的手下,跟他女人偷情,被他發現,兩個人都沉了池,鱷魚撕巴的時候,他也在圍觀。血腥,好血腥。但那種酷刑用在別人身上,他隻感覺到爽。用在自己身上,那是無邊無盡的恐懼。
但是霍日華是他好不容易抓上來的,他怎麼能放。
何況,他們留著他還有大用處,怎麼可能把他投池喂魚!
想通這些,普斯有恃無恐起來:“我不知道,這事兒不歸我管。有本事你就斃了我,把我扔下去。但我可提醒你,沒了我,你們可不出了這座鱷魚島。”
“出不去,我們就同歸於盡,反正進來了,我們也沒想活著出去。”蕭墨寒道,“我也實話告訴你,我們的營救活動是一個小時,如果一個小時我們沒出去,我們的人就會引爆島上的炸弓彈,大家一起灰飛煙滅。”
普斯嘴角狠抽了兩下:“你敢!”
“沒什麼不敢的,你可以試試,還有二十分鍾。”蕭墨寒冷哼。
像是在應景,這話剛剛落下不久,外頭轟隆一聲,腳底下顫了顫,震感很明顯。普斯臉當場就白了:“你們真敢炸島!”
蕭墨寒不語,氣定神閑地看著普斯,反正隻有二十分鍾,看誰沉得住氣。
這時,霍日華旁邊的第三個籠子傳來一道微弱聲。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抓著鋼柱慢慢從那邊挪到這邊,他的腿骨應該是斷了,詭異地拖在地上,完全使不上力:“同誌,打開籠子的開關,在入口處的最後一盞燈。”
“扭動燈台,籠開就能開。”
他聲音極小,但在安靜詭秘的地牢裏,清晰可聞。
蕭墨寒幾乎沒有猶豫,也沒有半點質疑,直接扭頭:“蕭一!”
“是。”
蕭一立馬轉身,原路返回,在入口處,伸手探向最後一盞燈。果然,轉動燈台時,腳底下就傳來哐哐響,那些鐵籠子全數打開。
這不僅是一個開關,還是控製所有牢房的總閘。
眼看關著的人,全部即將解放,普斯紅了眼,急道:“不,不可以!”
他心疼的不是他的這些“逃犯”,還有恐懼,因為籠子一打開,水池裏那些靜默的鱷魚也被驚動。它們一聽到聲音,紛紛探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