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轉念一想就讓她冷靜下來,想想自己在公司裏拚了這麼多年,坐到如今的位置,也是她辛苦搏來。如果說就這樣辭職的話,先不說她實在是心有不甘,再來離開公司的話,那弟妹的學費就會沒有了著落。自己跟林輝的事已經讓父母傷感不己,如果現在再丟了工作的話,那麼,後果她實在不敢讓自己再多想。
好像除了更加地努力工作,似乎已經無路可走了。就算在這樣陽光明媚的假日,她還是要像上班一樣把這些工作處理完。生活的無奈遠比想像中來更重更疼。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在準備出門吃晚飯之前,秦雨還是想了一會打開電腦,熟練地翻出一個合租網站。雖然嘴上答應了林雨沫租期到了就搬走,可是她心裏依舊還想在這個充滿林輝影子的地方住下去。
S市對她的意義因為有了林輝而變得與眾不同,這些年,在S市大街小巷裏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林輝的不告而別,讓她恨了足足一年,可是現在卻開始擔心,一向穩重內斂的林輝怎麼會就這樣沒有了音信呢。
尤其是最近一年,她開始頻繁的夢到林輝,夢裏林輝的臉帶著隱隱的怨恨。這些夢讓她覺得林輝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不然不會這樣悄無聲息的丟下自己,而且這種感覺也越發的清楚而真切。
盡管大學畢業之後就留在S市打拚,現在的收入還算不錯,但是自己收入的增長永遠都趕不上S市房價的增長速度,以至於她跟林輝至今都隻要窩在這樣一個破舊的老房子裏過著蝸居的生活。
而今,林輝沒了蹤影,自己的收入已經無法再負擔這個房子的租金了,想想要是住下去,還是找個人合租吧。
秦雨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屋頂,上麵一大塊石灰近將脫落,她不由得皺了皺了眉頭。心想,這樣的舊房子,會不會有人願意跟她合租呢。但轉念對自己說,還是試試吧,也許,也許會有人願意呢?
秦雨苦笑著,然後打開網頁開始輸入房子的相關信息。"咚!咚!咚!"突然樓上傳來一陣激烈的響聲,聲音大得連天花板也跟著震顫了起來。
剛才還懸掛在天花板上的那塊搖搖欲墜的大石灰順勢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頓時碎了一地。秦雨被這突發事件嚇得驚魂未定,她抬頭望著天花板,白色的石灰掉落的地方露出了一大塊窪痕,水泥屋頂齜牙列齒地裸露了出來。
“喂,樓上的,你在搞什麼,吵死了,有毛病吧,沒事敲什麼敲啊?。”秦雨起身衝著樓上大喊,跑著從廚房裏拿來笤帚,清掃起地麵上的石灰殘渣來。
“咚,咚,咚……”樓上又傳來了敲擊聲,聲音似乎比剛才又加強了力度,雜亂無章地響著,頻率像是聽起來越來越快,甚至聽起來就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喂,樓上的,你還沒完沒了啊?”秦雨停下打字的手,滿臉不悅的衝樓上怒吼著。突然,秦雨的話停下來了,她感覺背後傳來陣陣涼意,這樣的陰寒讓她不寒而栗。
因為她想起來了第一次跟林輝來看房時,遇到的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好像就是住在樓上的哪一層的不知道哪間房子裏。
林輝還在的時候,他們倆個常常故意找各種理由想看看樓上到底住著何方神聖,但卻壓根沒有看見樓上開過門,甚至連窗戶都沒有看見開過。林輝那時候還常戲言說,樓上難不成是在裏麵在修仙呢,秦雨每每聽到這話都會笑著去扭林輝的耳朵。
記憶裏關於林輝的一切好像都突然這樣沒有預警的跳了出來。
林輝是秦雨的大學學長。
七年前,秦雨帶著行李離開那個偏遠的小縣城來到S市讀大學。在夏末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不慎摔倒在回宿舍的小路上,崴傷了腳,無法動彈,手機又忘記充電而關機,求助無門的時候,林輝出現了。
他背著秦雨去了醫院,還在那裏陪了她一整晚。從那之後愛情就在兩個人之間悄悄的滋長蔓延開來了,一晃就是七年。
記憶裏,林輝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秦雨總是戲謔的說這就是他們的夫妻相,因為她也有著兩個迷人的小梨渦。所以,他們注定要遇到,然後牽彼此的手,走完餘生,這是他們逃不開的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