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月回屋,劉桂花和陸從民已經收拾了桌子又把陸從月買來的布料還有陸從軍帶回來的布料拿了出來。
見她進來劉桂花一拍大腿道,“我都忘了,光有布沒有棉花也做不了呀,我拿票出去找人換點去。”
“哦。”陸從月不知可否,上前拿起剪刀便準備剪衣服。
“唉,從月。”劉桂花趕忙攔住她,“你要剪衣服?”
這時候不管衣服還是布料那都是稀罕物,尤其在鄉下一年到頭一人才能得二尺布,往往一家子的布票加在起來也做不了兩件衣服。盡管陸家情況好一些,可劉桂花也不敢讓陸從月糟蹋,“等會兒娘回來剪行嗎?”
陸從月看著劉桂花臉上都急出汗來了,而陸從民也一臉的緊張,不由莫名其妙,“我也會剪……”
“你哪會這些啊,以前又沒幹過。”劉桂花生怕她動手伸手就要將剪刀拿過去。
陸從月往後一縮,鎮定道,“我會剪。”
她頓了頓,“以前看娘剪就會了。”
剛才劉桂花就把布料鋪平了,陸從月拿著剪刀趁著劉桂花沒反應過來哢嚓一聲給剪上了。
“哎呀!”劉桂花急壞了,“你這孩子咋不聽勸呢。”
陸從月不是不聽勸,隻是她沒法跟劉桂花解釋。上一世她和娘蝸居在小院中衣服鞋襪都是娘倆親自動手。她娘年輕時一手蘇繡名動江南,若非家世坎坷兜兜轉轉進了侯府做了姨娘也該是受人嗬護的女子。
而她從五歲開始便跟著她娘學裁剪衣服,繡活那也是一等一的好。若非因為針線做的好衣衫裁剪得當,她也不能引起老夫人的注意。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陸從月左手拿著剪刀手動的飛快,很快一個姑娘家常穿的對襟夾襖就裁剪了出來。
劉桂花也從剛才的焦急變得呆滯,她不敢置信道,“你真的會裁剪衣服?”
都是女人,家裏的衣服尋常都是劉桂花親自動手的,現在自然能一眼看出來陸從月的手藝不錯。
陸從月點頭,“嗯,會的,之前看娘裁剪自己也比劃比劃也就會了。”
劉桂花倒是沒想其他,隻讚歎道,“看來從月在做衣服上天分真好。”
陸從月抿唇笑了笑,十多年的技藝可不是真好。
見她能裁剪劉桂花就放了心,又把另外幾塊布拿出來道,“這兩件你也都裁了,剩下布料你再給自己裁條褲子穿。”
說完劉桂花便拿著票出門換棉花去了,陸從月看著幾塊布布料開始琢磨做什麼樣式好。
這年頭布料難買,棉花也難弄,但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沒有。
他們這邊比較偏僻,一些政策也比較鬆了些。這兩年有人家在自留地裏偷偷種些棉花,生產大隊上也知道各家的困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桂花拿著的票不止有棉花票,還有一些肉票和糧票。有家裏飯都吃不上的就願意拿自己種的棉花換糧食。
沒了新棉花明年可以再種,夜裏一家人擠擠也暖和,但餓著肚子那就太難受了。
劉桂花一直到了中午才喜滋滋的背著一袋子棉花回來,少說也得六七斤。
她一進門陸從民就跟炮仗是的躥了起來,“娘,我姐真的會裁剪衣服。”
劉桂花看了眼炕上,之前買的布料全都裁剪好了。
劉桂花笑眯眯的把棉花放下過去看了眼說,“裁剪的真好。比積年的老師傅裁剪的還要合適。”
陸從月終於忍不住笑了笑,“有棉花了就趕緊做吧,早做了早穿上暖和。”
“那不成,等過年再穿。”陸從民也不樂意出去玩,大冷天就願意在炕上玩,他覺得穿衣服那是過年時候的事兒。
陸從月也沒言語,拿了棉花和劉桂花忙活起來。
眼看著時間不早,劉桂花又忙活做飯了,昨天買來的棒子骨燉上,中午則簡單的炒了大白菜,裏麵扔上兩塊肥肉,香氣撲鼻,在農家已經是頂好的菜了。
陸從月當然想吃美味的東西,可她雖巧手會裁剪衣服,但對做飯卻不精通,隻能劉桂花做什麼吃什麼了。
好在劉桂花做飯的手藝不錯,不然這些天陸從月都不敢想象了。
因為惦記新衣裳,娘三個迅速吃了午飯又挪到炕上開始做針線了。
等陸從月拿了針鋪上棉花開始縫的時候劉桂花又震驚了,“你咋也會縫衣服了?”
而且針腳細密,手工完整比她做的不知道好多少。
陸從月動作一滯,“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迎著她有些茫然的表情,劉桂花忍不住想可能她閨女就是傳說中有天賦的人,瞧瞧,看她裁剪看她縫衣裳就都會了,手藝還這麼好。
劉桂花笑道,“對對。”
笑著笑著劉桂花就咳了起來,陸從月說,“娘您躺下歇會兒,我來縫。”
“沒事兒,老毛病了。”劉桂花知道做衣裳也不是啥要緊事兒,真的累了便躺下歇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