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後一次篩選的臨近,整個島的氣氛開始凝重,大家的臉色同今日的天氣般晦暗。玉夫人派人將淩奕請到了正殿,屏退一眾人等,表情嚴肅地說:“你最近的表現太反常,是不是被那個小妖精蒙了心智?”
“我的事情,有必要向你交代嗎?”淩奕冷冷回著,表情帶著不屑。
顧忌著他的身份,有些事情不便說得過於直白,玉夫人實在想不出,他怎麼會如此簡單執著,居然被一個小女子玩弄在鼓掌之間。
淩奕努力令自己不要多想,冷冷地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你要小心那個南絮,她很聰明,根本不像外表那般單純可愛,她為什麼主動向你示好,爬到你榻上?”玉夫人想到什麼,補充又說,“她們兩個都心計深重,那個錦卉玩遍了這島上所有看得上的男人,南絮表麵清純無害,誰知道骨子裏,會不會同是這種風流女子,別被她們耍了還蒙在鼓裏。”
淩奕心下陡然一涼,眉心微皺,極為不悅,臉龐線條變得僵硬,片刻就調整好了狀態,大步離開。
接連半月陰雨,整個海島似乎都發黴了,被子過於潮濕,南絮生了很嚴重的風寒,錦卉請大夫過來幫她瞧了數日,藥喝了很多也不見好轉。
身體忽冷忽熱,嘴唇蒼白,臉上一片通紅,全身肌肉疼得難受,虛弱地躺在被子裏,似乎越熬越嚴重,她已經感覺到反應遲鈍,努力想從榻上起來,卻使不出任何力氣,再次躺下的時候,小嘴微微翕動著,身體一陣極致的寒冷,汗水將衣裳浸濕透,眼前越來越模糊。
意識不清之間,娘親柔軟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微笑著說:“碎發這般多,我的南絮將來是個愛哭的女子,會被夫君欺負。”
她心疼地看著娘親臉上的疤痕,側臉伏在娘親的雙腿上,幽幽地說:“他若欺負我,我就哭得更厲害,鬧騰死他。”
她的眼皮越來越重,乖順地任娘親輕撫著茶色的長發……
已經很久未見,知道她生病,淩奕的內心遭受著巨大的煎熬,終於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兒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喚了好幾聲人都沒有醒過來,他這才急了,心疼得難受,抱起的時候才發現她好輕,輕得仿佛隨時都能被風刮走一般。
半夜,南絮迷迷糊糊醒了過來,頭疼欲裂,真實感覺到委屈,這才發現很想他,渴望被他憐惜,抽泣著說:“我好疼,覺得快要死了。”
淩奕心頭一陣刀絞般的痛楚,將她抱緊,吻了吻她的額頭,語調深沉地說:“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若你死了,我會陪你一起死。”
“我舍不得,你不許死,”南絮咽了咽口水,喉嚨疼得如同灼燒一般,小聲哭著,語氣中帶著抱怨,“為什麼現在才來看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話直觸得人心裏發酸,他不知是悲還是喜,沉默良久,深情地說:“是我錯了,我不再掙紮糾結,無論你愛不愛我,我會永遠愛你。”
最脆弱的時候都是他在身邊,南絮鼻子一痛,眼淚大顆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