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宇大步上前,拱手道:“稟將軍,鴛鴦招認他們兄妹感情較好,平日隻是一起練習書法丹青。”
淩奕沉默良久,語調深沉地問:“還有嗎?”
趙鴻宇小心看著臉色,頓了頓,又說:“據趙府的老人講,夫人的生母當年入府僅七月就生下了孩子,後被正室毀容。我派人去了夫人生母當年所在的聽雨閣,可靠消息,她當年與一名叫顧塵子的男子兩情相悅,那男子本承諾迎娶卻一去不返,而顧塵子的真實身份正是絕塵。”
怪不得她的反應那麼激動,原來如此!竟然如此!絕塵是她的父親,而趙沐澤也不是她的哥哥!聽至此,淩奕心裏一時天覆地滅,想到趙沐澤藏著的荷包,隻覺得周身熱血奔湧。
天際幻起絲絲縷縷的晚霞,如同水中漣漪,層層漾漾,光彩流離,屋頂被覆上暖色的光芒。
發隨意披散在肩頭,南絮神色萎靡,目中沒有神采,隻是一片荒蕪,不肯吃東西,手臂緊緊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
淩奕的心痛如灼燒,眼眶一熱,將養胃的粥喂到她嘴邊,低聲說:“文翰太想立功,沒有讓我知曉,你父親並未受刑是自戕,我已命人將他安葬。”
放下碗,淩奕將她輕輕抱入懷中,吻了吻她的額頭,“如你所願,慕兒已經走了。”
時間緩緩流逝著,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她的心死了,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像個木頭一動也不動。
淩奕嘴角漾起苦澀的弧度,痛心地說:“你珍視身邊所有的人,為何不肯珍視我?我也是人,你為何看不見我的痛楚?”
得不到她的回應,她冷靜得可怕,淩奕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仿若她是空氣,又似一團永遠抱不緊的雲朵,低啞的聲音說:“愛一個人很難隱藏,隻是一眼,我從他眼睛裏覺察到了他對你的愛,而你,我分不出你對他是愛還是憐惜。”
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低聲在她耳邊又說:“那個荷包不能代表什麼,你不愛他,你愛的人是我。”
“南絮,不要逼我!我想將你關起來,封閉在這世間最美的地方,那裏開滿薔薇,隻有你和我,你沒有辦法逃離,更不要幻想著有人會來救你,因為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收緊抱著她的力道,痛心又說,“我說的地方已經存在,我想將你禁錮在那裏,你願意對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該有悔意?悔自己不該肆意強占,形同野獸?”淩奕苦苦一笑,將她抱到梳妝台前坐好,“我不會後悔,如果得不到,我寧可親手毀了你,因為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他拿起玉梳笨拙地幫她綰好發,第一次替女子描眉,最後執起她的纖纖玉手,在指甲抹上玫紅的蔻丹,他半蹲著,動作小心翼翼。
趙沐澤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見到愈發清瘦的她,熱淚盈眶,再也克製不了思念之情,輕輕將她抱在懷中,心疼地說:“才分開數月,怎麼會這樣?”
南絮神色恍惚,愣怔許久,終於哭了出來,緊緊抱著他,片刻後又想到了什麼,急忙將他推開,“你怎麼來了?”
趙沐澤臉上盡數憔悴,慢聲問:“聽說你病了,這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