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過來,薔薇花瓣洋洋灑灑,漫天飛舞,整片落入地麵,留下孤單的花蕊,好似一曲悲傷的戀歌,又如一場幻境中的花雨,淒惻唯美,卻也壯烈至極。
白玄見他將南絮抱得更緊不肯鬆手,沉默半晌後,終是下定了決心:“她沒死,我這就幫她解毒。”
淩奕的情緒陡然激動不已,低頭看著臉頰蒼白的她,心快要躍出胸膛。
“她失去了生的意念,我擔心她還會自戕,本想用金蟬脫殼之計助她離開,”白玄覺得有必要說明,微微一笑,“體會過生離死別,你們應該會懂得珍惜彼此,她若醒了也一定放不下你。”
心底忽地燃起光明的火焰,淩奕的心髒依舊疼得難受,激動地說:“你快救她!”
白玄將解毒藥丸喂入她口中,語氣認真地說:“她早該發作,那般還能輕鬆些,服了那麼多用你的血製成之藥,她堅持著也痛楚遭罪。”
“她不知道那藥裏是我的血,更舍不得離開我。”
“你們彼此都從骨子裏保護著對方,好好待她,算我懇求你!”白玄話音剛落,立刻發覺不妥,慌忙補充,“我與她僅是友情,絕無非分之想。”
淩奕深吸一口氣,低聲說:“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白玄這才鬆了口氣,將一隻小藥瓶遞給他,“剛才服下的那粒足夠解毒了,這些是恢複氣血用的。”
南絮,感謝你沒有離開,感謝蒼天將你還給了我。今生,執子之手,相濡以沫,不離不棄!他無限虔誠感激,執著她柔軟的小手,心裏千回百轉,洶湧而出各種感情,有眷念,有哀傷,有酸楚,有愛憐,還有感動。
午後陽光明媚,微風起,柳絮無聲無息,輕如雪花飛散漫舞,緩緩落入院內,石桌和青磚地覆上薄薄一層絨白。
南絮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死,隻覺得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迷迷糊糊中全是他的影子。
淩奕極力忍耐著心中複雜的情緒,大步去了臥房,看著沉睡中的她,腳步卻突然躊蹴不前。
“夫君……”她睜開眼睛,輕喚了一聲又沉沉睡去。
淩奕心頭刀絞般痛楚,抱起她的雙臂抖得厲害,下巴貼近她的額頭,淚水瞬間落了下來。此刻的擁抱早已是相隔了一世,穿越了生死,橫跨了海溝大川,劈開了重巒疊嶂,斬斷了荊棘密布。
耳畔又傳來了他強有力的心跳之聲,她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聲說:“我要快些好起來,你想吃我做的飯對嗎?”
他嘴角漾起淺淺的笑意,輕顫著聲調說:“你的確要快些好起來,我隻想吃你做的飯。”
突然有了力氣,南絮抱住了他的脖子,全身微微顫抖著,緊緊閉著眼睛,她再也不會放手了,永遠也不想鬆開。
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淩奕輕撫著她纖細的後背,低聲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今生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們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