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您的眼睛在車禍發生時,收到了創傷,所以才會導致失明。不過……”
“失明?”不等醫生把話說完,陸清遠已經冷冷開口打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瞎了?”
溫月的心,咯噔一聲提到了嗓子眼,她蹲下身子,緊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清遠,事情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嚴重,你相信醫生,他們可以治好你的。”
陸清遠的手很冷,沒有一絲的溫度,溫月握著他的手,試圖用自己去溫暖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想一個人冷靜下,你們出去吧。”
他的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致,仿佛下一秒便會降下一場狂風暴雨。
大家聽到他開口,立刻匆匆退了出去,隻剩下溫月站在他的身邊,不願離開。
“清遠,你讓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陸清遠擰著眉頭,聲音又沉了幾分,“我隻想一個人靜一下。”
她沒再強求,渾渾噩噩的出了門。
隔著冰冷的門板,溫月的一顆心仿佛飛到了他的身邊,感同身受的承擔著他的痛。
頭毫無征兆的痛了起來,她死死咬住牙根,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像是暴風一般襲來,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在她終於支撐不住,差點昏倒之際,身後忽然多出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扶了起來。
是齊盛,即便視線變得模糊,她仍舊能清楚的分辨出來。
她沒有反抗,任由齊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來到齊盛的辦公室時,她痛得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嘴唇被她咬得毫無血色。
齊盛麻利的從抽屜裏拿出止痛藥,又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的麵前,眼看著它喝了下去,才略帶責備的問道,“你有多久沒吃藥了?”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才訕訕的看著他,“最近太忙了,我就忘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忘!”
齊盛當真動了怒,他性格向來溫和,難得有這樣的一麵,即便是溫月,也不由得愣了愣。
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嚴肅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你吃的藥,能決定你還能活多久。你不想再多陪陪陸清遠嗎?不想待在他的身邊嗎?”
溫月勾了勾唇,她揉了揉自己幹澀的眼睛,苦澀的抬起頭回望著它,“我怎麼可能不想,我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終於愛上了我,可是我卻沒有時間來接受這份愛,你懂我有多絕望嗎?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比我現在更想活下去!”
她不是不想活,而是不能活!
“齊盛,你上次說,隻要有合適的眼角膜,清遠的眼睛就還有希望是嗎?”
“我想好了,等我死後,我要把我的眼角膜,給他。”
像是終於卸下了心頭的擔子,溫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唯一牽掛的,隻有陸清遠。
早在當初齊盛告訴她,陸清遠的眼睛需要更換眼角膜時,她便已經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她反正是快要死的人,能用自己的眼睛,換他的光明,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