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酒店大堂,霍建燁就遠遠看見喬繁花和坐在輪椅上的傅曾,兩人似乎正在爭論著什麼。

他本想走上前,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默默地看著他們。

而喬繁花先前跑出酒店,就遇到了門口等著的傅曾,哪知道傅曾看見她轉身就走,她瞬間就想明白了。

傅曾隻想確定她的安危。

他跟著霍建燁一起來到酒店,明知道她跟顧洛銘會發生什麼,卻隻是等在下麵,就是不願意她難堪。

喬繁花攔在傅曾麵前,固執地說:“哥,我不可能拋下你,以後我們相依為命。”

我們相依為命?

這幾個字深深地動搖著傅曾堅定的心智,心裏一遍遍的呐喊,答應吧,答應吧。

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嗎?

能夠陪著她到地老天荒,還有什麼可求的。

可是,他現在是個殘廢,是個連路都走不了的殘廢,不能照顧她,還要她照顧他。

他怎麼忍心。

傅曾臉色沉了下來:“繁花,別任性。”

“哥,我不是任性,是真的想跟你一起生活,平凡簡單,我再也經不起那些大風大浪,波折叢生的生活了。經曆了這麼多,我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喬繁花的手放在輪椅上,眼眸平靜。

洗盡鉛華,繁華落盡。

隻想於喧囂的塵世中守住一份平淡的真!

或許,帶著一種贖罪的心理,傅曾的腿畢竟是因為她才殘的。

傅曾靜靜地看著喬繁花,沉默了良久,才道:“繁花,給自己一段沉澱的時間,等你想清楚再說吧。”

原本,他隻想確認繁花安然無恙,他便黯然離場。

可剛才,繁花竟然提出未來與他風雨同舟。

這個提議的誘惑太大。

他有私心,做不到言辭立正地拒絕她,也做不到將話說的太死。

“哥,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在繁星孤兒院的時候,經常惹院長媽媽……”

喬繁花笑著去推輪椅,一掃過去的陰霾,甚至頗有興致地講起小時的往事。

不遠處的霍建燁看著她臉上久違的笑容,不禁怔然出神。

他已經快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看見她笑了。

好像自從蘇雨涵來到家裏,她就沒怎麼笑過,總是難過或哭的樣子。

該死。

笑起來才好看的她,以前的自己,怎麼忍心弄哭她?

可此刻,她在笑,發自內腑的笑。

卻不是對他。

何其可悲!

他就這麼看著,看著他們和諧的背影消失在眼簾,徹底消失在視野裏,竟然忘了去追。

喬繁花和傅曾一起回了國,選了個浪漫而安寧的古鎮定居。

離海市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而霍建燁緊隨其後,也回了國,去見喬繁花之前處理了私事,又雷厲風行整治了一番霍氏公司才去見她。

但卻吃了個閉門羹。

她不願意見他。

他就在旁邊租了個院子住了下來,哪怕是她出門之際,他遠遠看一眼也好,可喬繁花像知道他住在附近,連門也不出了。

每天,都是傅曾自行滑動輪椅,進出買菜,他從沒看見喬繁花的身影。

終於,他忍不住趁著傅曾不在家的時候,強行去看她,他不願意逼她,可她連見麵這個要求都不滿足他。

“繁花。”霍建燁癡癡地盯著書房裏背對他而站的背影,嘶啞開口。

他知道,她和傅曾並沒住在一起。

這點,他很慶幸。

至少,她並沒完全接受傅曾這個人。

“出去。”喬繁花站在光影裏,麵色毫無波瀾,語氣卻滲透出一絲蒼涼,“此生,我都不會再見你了!情絕,心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