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俊幾乎每個月都要出差一到兩次,每次長則一個星期,短則兩三天,每次他出門,我打電話到他公司找陳曉薇,都被告知陳曉薇也出差了。我感覺自己像一條瀕死的魚,張大了嘴巴,可還是不能呼吸。

如果在平時,我可能還是會忍不住質問阿俊,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阿俊本身壓力就很大,如果我再跟他鬧,內外交困下,我怕阿俊會受不了。

可是,我心裏又憤怒又悲哀,阿俊,如果你當初從來沒有給過我你的寵愛、你的心疼、你的在乎,可能我會好受一點。可是,你明明給了我,而且,我覺得應該這一切還在的時候,為什麼另一個人也能讓你如同飛蛾撲火,一次又一次地跟她在一起?難道我給不了你溫存?還是你跟她在一起後,才發現你需要的是她這樣的?

這種感覺太煎熬了,十五年的夫妻感情,讓我不忍在這個時候再對他雪上加霜,可是,正因為十五年的夫妻感情,讓我一次又一次處於崩潰的邊緣,折磨得我心力交瘁,甚至對我自己都充滿了疑問和討厭。

我整天胡思亂想,有一天我突然決定去健身。去健身房辦了健身卡,健身房推薦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擔任我的健身教練。第一次去健身的時候,那個小夥子問我,怎麼沒有穿健身的衣服。我說帶了,還沒穿。說著我從袋子裏拿出衣服,小夥子要我去換上衣服開始鍛煉。我手拿著那個緊身衣,看著那個小夥子,突然悲從中來,覺得自己怎麼淪落到這個樣子,小夥子看著我突然哭了起來,一臉的不知所措,紅著臉安慰我:“姐,你沒事吧?你先坐一下。”後來,我把那個一次也沒用的健身卡給了小張。

我實在忍不住,有一次,我去了阿俊的公司。剛到公司門口,司機小張從裏麵出來,見到我,有點驚訝,他帶著我到阿俊的辦公室。阿俊見到我,有點驚訝又有點不高興,說道:“你來幹嘛?”我笑著說:“剛才逛街路過這裏,才想起你在上麵,我順便上來看看。喝杯茶就走,好渴。”

前台端了一杯水給我,我喝水的時候,陳曉薇進來說:“林董,今晚彙展中心的陳總約好在倚山跟您吃飯。”阿俊點點頭,陳曉薇又說:“科德公司的訂單,我一直在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有結果馬上跟您彙報。”阿俊點點頭,陳曉薇轉身出了辦公室。

陳曉薇跟阿俊說話的時候,我感覺阿俊好像在課堂上突然被提問又不知怎麼回答的學生,不敢看她,也不敢看我,看著他那個樣子,我又覺得心裏軟軟的,於是起身說:“我走了。你也注意多喝水。”

阿俊送我到辦公室門口,剛打開門,鄧總來了,見到我,哎呀了一聲,說:“嫂子今天怎麼來了?來查崗嗎?”我趕忙擺手:“不是,不是,我逛街路過,口渴討杯水喝。”我注意到陳曉薇有點驚訝地看著我,我倒像作賊被人抓了現形,慌慌張張地離開了阿俊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