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陛下身邊的,本宮怎麼從未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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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秦婉妍眸中閃過一抹諷笑,“奴婢出自掖庭,今日方得陛下恩旨入承乾宮伺候筆墨。”
莊妃痛失愛子,又是來找公道的,倒沒想過這容色不凡的宮女會對自己的地位有何影響,隻一味纏著雲貴妃,“雲淑清,你莫要在這小小宮女上糾纏,今日不給本宮一個公道,本宮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雲貴妃對莊妃還真沒有任何辦法,她沒有下藥,但是太醫院的人的確是從她下令送去的湯裏驗出了有害龍胎的東西,而且送湯的人亦是她貼身女官。如今凝平又無故死了,更像是她做賊心虛後殺人滅口。
“閉嘴,莊妃你不依不饒大鬧我昭陽殿,但是本宮沒有做過的事絕不會認,你莫要血口噴人。”雲貴妃本是雲家嫡女,自小受寵,何時受過這種氣,當即也怒道。
見二人又要鬧起來,秦婉妍當先一步,開口道:“二位娘娘先莫動氣。奴婢先前已去太醫院問過,自湯裏檢出的藥材是血根草,這種性極寒又活血的本就是孕婦禁用的。但是這味藥十分珍貴,太醫署的藥材都是登記在冊的,並沒有人向太醫署要過這一味藥材。”
莊妃上挑的眉梢卻極為不屑,“就算血根草再珍貴又如何?朝野上下誰人不知雲家富貴,難道還弄不到嗎?”
“娘娘所言有理,再珍貴的藥,以雲家之富貴也不算什麼。可是血根草藥性有毒,除太醫署有備外,各宮都沒有這味藥的。若說雲家從宮外送進來,也說不過去,宮外送進來的東西都是嚴厲盤查過的,唯恐有害各位主子的東西進來。藥物源頭存疑,一切還未可知,請莊妃娘娘耐心等待大理寺的人查證。”秦婉妍不卑不亢道。
隻是秦婉妍的話粗略一聽像是開解,細聽之下卻引導著人照她的想法思考,莊妃在沉吟了一會兒後霍然道:“就算宮外送進來的東西是經過了盤查的,但若是一品命婦夫人攜帶進宮,又有何人敢細查?”
秦婉妍水眸中波光一動,“娘娘有所不知,太醫院院正大人和奴婢說過,血根草生於極寒之地,若隻是常溫環境下十天便可失去藥性。如今天氣並不炎熱,冰庫不曾給各宮中安置冰塊。而奴婢已查過,近半月來,都不曾有命婦夫人入宮覲見。”
雲貴妃急於擺脫這謀害皇嗣的罪名,一直聽得十分認真,在秦婉妍狀似無意的引導之下,她蹙眉道:“太醫署的藥材沒有少,那便隻能來自宮外,皇宮每日的采辦都是嚴格盤查過的,自然不可能藏著血根草。近來又無命婦入宮,那有沒有可能是宮裏的人出宮帶進來的呢?”
秦婉妍臻首低垂,掩住眼底的那絲銳利,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雲貴妃和莊妃覺得滿頭疑雲,但是似乎又有什麼線索一直在腦中飄飛。昭陽殿裏一時陷入了不同尋常的沉寂之中。
正在這時,昭陽殿外有太監拖長聲音喚道:“皇後娘娘駕到。”
然後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環佩相扣,香風陣陣。秦婉妍退到一旁,遠遠看著一身正紅色鳳袍的皇後娘娘帶著幾個妃嬪走了過來。而有一人,佝僂著身子在皇後身邊伺候,極盡謙卑,可不正是那李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