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嬤嬤當先跪在了那裏,跪的紋風不動,“奴婢伺候了娘娘二十多年,奴婢並沒有。”
“奴才也不可能,娘娘,奴才隻有這一條命,老來還要到娘娘的靈前給娘娘托著石頭呢。”說話的是一個老成持重的內侍監,這樣一來人人都跪在了那裏,劉胤大手一揮,“既然大家都不願意承認,那麼看起來隻有讓人好好的查一查了。”
目前看起來已經不可開交,如何去查,就連下手的位置都是沒有的,秦婉妍看一眼雲太後,說道:“娘娘,依照娘娘看應該如何呢?”這是讓雲太後自己拿主意了,雲太後微微的一哂,說道:“總有人吃裏爬外,查一查也好,最好是有人主動承認!”
這樣子一鬧騰,人們都開始明哲保身,雲太後形同笑話一樣,讓人過來親自承認?而開始搜宮的眾人竟然並沒有停止,在屋子裏麵的邊邊角角位置裏麵竟然查出來不下雨十來個地方都是晚香玉。
因為晚香玉是比較好掩藏的,到了一定時間裏麵不但是可以消散,還無跡可尋,所以很多地方都開始找出來,秦婉妍看著自己安排進來的人,嘴角有了一個近乎於冰涼而冷漠的笑容,雲太後畢竟是老了,老了就應讓開這個位置的。
雲太後因為劉胤這一次興師動眾不過是為尋找一個其下毒之人而已,但是很快的,有了一種錯誤的感覺,這種感覺還沒有形成呢,秦婉妍已經走了過來,輕輕的將藥碗遞了過來,“娘娘,臣妾先服侍娘娘您吃藥。”
吃了藥以後,人也到了前麵的佛堂裏麵,不過倏然人們尋找過了以後都散去了,唯獨有這裏的內侍監全部走了過來,擠擠挨挨將整個兒在長寧宮伺候的嬤嬤與小廝給弄了過來,一下子全部都跪在了麵前。
這些丫頭一般都是不多說話的,而內侍監則也是寡言少語,都知道太後娘娘一心禮佛,不喜歡那種喧嚷的生活,所以這些人的舉動都是小心翼翼的,雖然如臨大敵竟然沒有任何慌裏慌張。
秦婉妍不禁佩服起來雲太後的深沉,這樣子訓練出來的丫頭與小廝就是老天塌下來也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顯然放毒的事情不是這個宮裏的人了,而是外來人口,但是外來人口是從何處而來,又是從哪裏離去的呢?
“這些都是哀家這裏伺候了幾十年的丫頭與嬤嬤,這些人裏麵哀家想來也沒有人是會在背地裏麵害死哀家的,而碧桃嬤嬤在十六歲的時候就跟著哀家了,這些年裏麵為了哀家不知道擋了多少的風霜刀劍!”
碧桃嬤嬤就是剛剛那兩個老成持重的嬤嬤中左麵跪著的一個,嘴角微微的低垂,表示自己已經感動了,不過很快的那一縷淡然的微笑已經消失了,或者說已經掩藏在了眼角眉梢的痕跡裏麵。
秦婉妍看到這個嬤嬤是老了,也知道這個嬤嬤是一個細心人。秦婉妍揮了揮手,“讓碧桃嬤嬤起來吧,這樣一個人是不會背信棄義為了任何的東西去害主子的。”雲太後聽到秦婉妍說的在理,立即就要伸手。
不過碧桃嬤嬤自己沒有站起來的意思,而是微微的將頭垂的更低了,沉聲說道:“娘娘,知人知麵不知心,既然大家都跪著,奴婢還是一視同仁的好。”說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幾個字兒的時候,冷厲的目光落在了秦婉妍的身上。
這是一個提醒,但是碧桃嬤嬤的眼神好像雲太後沒有注意到似的,亦或者雲太後不願意去懷疑秦婉妍是自己口口聲聲那吃裏爬外之人,雲太後微微的凝眸看著麵前跪著的人,烏泱泱的人都肅然,這些人到了大難臨頭竟然還可以保持自己平日裏教導出來的風儀,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總算是沒有給自己丟臉,雲太後慢慢的在秦婉妍的攙扶下,將目看了過來,說道:“她是禾露,禾露嬤嬤也是十六歲的時候就伺候哀家的,與碧桃嬤嬤一同到了禁庭,從潛邸到了這深不可測的皇城裏麵,她曾經無數次的讓哀家死裏逃生。”
“這兩人是沒有那種害人之心了,不過母後,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心本就是反複的一個東西!母後的意思是,讓她們起來還是繼續跪著呢?”這句話問過以後,劉胤看著雲太後。
雲太後笑了,點點頭看著兩個嗎,嬤嬤,說道:“你們暫時委屈跪著吧,哀家這裏有了放毒的事情,人人想要漂白恐怕都不是那麼容易了,讓內侍監過來好好大盤查就是了。”一邊說一邊微微的咳嗽了一聲。
劉胤揮了揮手,高無庸帶著外麵的幾個控鶴監走了進來,先是賠小心,這才過來一個人一個人的身上開始搜尋起來,但是一無所獲,隻能退了回去,過了很久很久,這邊的搜查總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