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此刻,饒是蘭嬪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正有一個絕大陰謀在吞噬她們,不單單是秦婉妍,而是有關於秦婉妍的整個兒團體,這一個團體,正在卷入泥沙俱下的汙泥濁水中,從太廟祭掃開始。
這片刻,蘊倩氣喘籲籲的走了過來,秦婉妍看著蘊倩累成這樣子,因問道:“何以至此,跑來跑去,不知道使喚一個妥當人?”蘊倩看到有另外娘娘在這裏,怎好說自己的委屈,隻是微微歎口氣。
“娘娘有所不知,剛奴婢去找娘娘,媚意到地方娘娘不是剛剛走,就是剛剛走,倒是在長寧宮遇到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讓奴婢將波斯國的琉璃珠給了她,奴婢因這個事情,這才跋來報往,是以……是以……如此。”
一邊說,一邊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秦婉妍道:“吃茶,不急,本宮不是在這裏。”一邊說話,一邊親自執壺給蘊倩斟茶,蘊倩受寵若驚,立即握著茶盞喝了兩口,這才舒了口氣。
秦婉妍倒是想不到,自己這一出門,處處掣肘,倒是讓蘊倩跟著受罪,好在蘊倩並不是牢騷之人,倒是旁邊的蘭嬪好像入定了一般,聽蘊倩一一道來,心裏麵有點兒莫名的惶惑不安,這些事情連環鎖一樣。
最後終究還是到了自己的宮中,顯然已經有人預料過了,秦婉妍今天的最後一站必然蘭嬪這裏,蘭嬪暗含點兒猜忌的想頭微微的捋順了思想,不免開始驚魂,太後娘娘分明是暗示自己不要多管閑事而已。
蘭嬪雖然在眾人眼中尖酸刻薄,落落寡合,但是這些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需要一種保護色去保護自己,不然在偌大的紫華城中自然是不知其死,或者蘭嬪就是這樣的人,而有些人則是沒有這樣的色彩,就如同秦婉妍。
或者說秦婉妍的保護色已經一重一重過多了,將原本就瓷白色的紙張渲染的一片斑駁與凝重,她看著蘭嬪,知道蘭嬪畢竟還是想通了什麼,一臉的詢問神色,“妹妹想到了什麼?”一邊說,一邊伸手就要握住蘭嬪的手。
蘭嬪微微一笑,那雙水亮的杏核眼瞥了一眼秦婉妍,欲言又止,但是終究還是破釜沉舟,“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後麵安排的,娘娘難道還沒有看出來,這是給本宮示警,讓本宮視而不見,娘娘要是不快點兒離開,本宮就危險了。”
秦婉妍也頃刻間就明白了這一層關係,握著錦帕的手無意識的抽動了一下,指關節微微的用力,力量很大,泛白的指骨輕輕敲擊了一下紫檀木的桌麵,“你的意思是,後天的太廟祭掃我最好是不要出現了?”
她終究還是看了一眼秦婉妍的肚腹,“娘娘是有孕之人,要是這樣去了,一來人多勢眾,保不齊就會有什麼事情。這二來,娘娘自然是不好去衝撞了祖宗的在天之靈,三來,就是皇上也是不情願讓娘娘您到人前去的。”
“這是你的意思?”秦婉妍也想到了這裏,不過微有懼色,如果真的是這樣,以後的事情就更加是不可預測了,蘭嬪穩穩的握住了秦婉妍的手,“娘娘可以回去了,本宮不想死的輕於鴻毛,本宮在必要的時候一定會幫助娘娘的。”
“你……”秦婉妍想要說什麼,立即還是站起身來,這事情細細的想起來,也正是如同她說的一般不二,不過是過來示警而已,既然人們都明白了,何苦來哉,以鄰為壑,她立即站起身來。
“你小心就是了,凡事多為自己想想,本宮這裏有辦法。”一邊說,一邊舒一口氣,蘊倩握住了秦婉妍的手,兩人到了外麵,太後娘娘的示警還是旁人的示警,秦婉妍竟然發現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好像連對手是誰都不甚清楚。
“我到莊妃那裏去了,她委實忙的不可開交,本宮的意思,唯恐她那裏有了亂子,本宮想要讓依依過去幫幫莊妃,你看呢?”這是早上第一個想法,盡管莊妃聰明異常,不過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
她原是風風火火的性子,要是這幾天有了什麼事情,自己不再身邊,倒是孤掌難鳴了,這片刻,莊妃忙碌的不可開交,要是有一個自己身旁的人可以過去,也是很好的。
“奴婢的意思……”蘊倩竟然“噗通”一聲跪在了那裏,“還是不要了,娘娘自身難保,何苦其保護他人,莊妃絕對不是任何人敢動之人,畢竟她的哥哥……”其餘的話不用說,秦婉妍自己也明白了。
“你起來,你何苦行此大禮,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與莊妃姐姐也是唇齒相依,你仔細想一想,上一次禁足的時候要不是莊妃幫助,你我早已讓人投毒至死了,本宮不是知恩圖報之人,不過本宮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秦婉妍一邊說,一邊握住了她的手腕,蘊倩那纖幼的手很快就被握住了,秦婉妍看著蘊倩。“凡我做出來,都有其意義,你看著就是了,想來不會行差踏錯。”但是這一次,不知為何,就連蘊倩都感覺到了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