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中燈火縹緲,朵朵閑花無言的飄落,綿綿的春雨在驚雷中一片一片的落下來,大雨滂沱,劉胤渾身也是濕透了,畢竟劉胤也是在剛剛淋雨了,高無庸此刻將錦帕遞了過來,劉胤惡狠狠的擦拭了一下自己臉頰的冷雨。
將錦帕丟在了前麵的銅盆中,黑眸灼灼,緊緊迫視高無庸,“你不去查,在這裏等著做什麼?”高無庸諾諾連聲,老實說,不是高無庸不去查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是高無庸比較擔心劉胤。
不過,高無庸早已經讓人去查了,此刻唯恐劉胤作難,立即跪在了那裏,“老奴已經讓得力人手過去差了,皇上您放心就好,已經去差了。”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頭頂的冷汗。
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交融在了一起,順著鼻梁骨留了下來,劉胤責備的語氣也是不在了,指了指旁邊的銅盆,“去淨麵,朕知道,你已經派最得力的人手去差了,此刻好好的也休息休息。”
“老奴……謝過皇上,老奴皮糙肉厚,不過是淋雨而已,老奴倒是當不起皇上您的關心。”高無庸隻是站起身,並不敢去淨麵,劉胤的目光有讚賞,也有感激,輕柔的說道:“每一次有事情都是你跑在頭裏,去洗一洗。”
高無庸這才唯唯諾諾的過去淨麵了,此刻莊妃與蘭嬪都進來了,雲太後與雲貴妃還有秦婉萍也是過來了,唯獨有秦婉萍在失聲痛哭,以為不知道自己姐姐目前的情況,一邊哭,一邊則是嚎啕指明了要尋死覓活。
“無知婦人,出去,讓朕心煩。”劉胤揮舞了一下寬袍大袖,高無庸立即讓人將秦婉萍給請出去了,她就算是出門去了,依舊是哭的肝腸寸斷,如喪考妣的模樣。
雲太後向來最為關心的就是龍裔的安全,此刻聽到人說秦婉妍因為讓人衝撞,這皇子大概是保不住了,此刻竟然也有了幸災樂禍的感覺,這妖孽過了這麼久想要用來扳倒自己,畢竟任何人都沒有損傷到。
這一次是秦婉妍自己的如意算盤沒有敲響,而關於縱火的事情人們已經展開去調查了,莊妃一臉上煙熏火燎的模樣,輕輕的抽噎,看著內殿的位置,要不是秦婉妍此刻擔心自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莊妃覺得這一切都是因了自己的過錯,而蘭嬪還是慣常的冷漠,完全沒有任何的神色波動,這事情出來以後,第一個冷靜下來的應該就是劉胤,而第二個冷靜下來的看起來是蘭嬪了。
因為太後娘娘為了表示自己的擔憂,倒是有一種遲來的痛楚,握著錦帕在門口晃蕩過來晃蕩過去,蘭嬪跪在了那裏,“臣妾懇求皇上好好的查一查,就算是莊妃姐姐讓人禁足,這一把大火是何人點燃的,為何了無聲息?”
屋簷下有風鈴被風吹的“叮叮當、叮叮當”清揚地低唱著,但是屋子裏麵的氣氛並不好,有一種過分的緊張,劉胤輕輕的伸手,握住了蘭嬪的手,“朕會好好去去查的,你起來說有話。”
蘭嬪向來身體不好,這樣跪了一下,已經覺得有點兒嬌喘微微的模樣,經過劉胤一拉,這才起來,但是目光還是寸步不離的看著劉胤,“皇上,這事情……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奴婢的孩子,莊妃姐姐的孩子,何嚐不是……”
說到了心酸之處,就連鐵石心腸的女子也是不禁想要哭泣,但終究還是忍耐住了,劉胤緊緊的握住了蘭嬪的手,說道:“你放心就好,朕不但會給婉貴妃一個交代,也會給你們,你和莊妃一個交代的。”
旁邊的莊妃隻是低頭,良久以後胸腔中有重重的呼吸綿長的揮散在了空氣中,從外麵走進來幾個女子,蘊倩聽到秦婉妍被人帶到了屋子裏麵,立即嚎啕大哭就要到裏麵去。
“皇上,娘娘昏迷不醒會讓人害死的,還請皇上看在奴婢伺候娘娘三年的份上讓奴到裏麵去,奴婢雖然什麼都不會,不過奴婢這包紮傷口的本事還是會的,求皇上成全,求皇上成全啊!”
蘊倩一邊說,一邊極力的磕頭,幸虧地上是有著錦毯的,不然這片刻頭顱上早已經是一片血紅色,太後立即發話,“他們是太醫,太醫是救死扶傷,怎會傷害你們的娘娘,倒是你們,這次為何就出來了。”
蘊倩並不敢說話,立即開始給雲太後磕頭起來,雖然知道雲太後是劊子手,但麵對如此強大的劊子手,自己除了可以磕頭,還能夠做什麼呢?莎羅也開始磕頭起來,一邊磕頭,一邊開始解釋當時的處境。
劉胤一開始倒是沒有懷疑太醫會動手腳,觀察過了雲太後的神色以後,不禁也是疑惑起來,到底屋子裏麵沒有自己的人,這片刻要是在裏麵害死了秦婉妍也是沒有人知道的,反正後宮中死一個孕婦也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