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陳墨……已經死了!”此時,陳封也已經肯定了陳墨是異族之事——從大殿門口一直延伸到眾人身邊的這一道長長的血跡,並沒有一絲鹹腥之氣飄散而出,反而是一種淡淡的草木清香,很快便充斥了整個大殿,這個氣味聞起來,竟然有一種能讓人靜氣凝神的感覺……
他若不是異族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血液?!
但即便如此,陳封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失落與悲傷,他雖然並沒有歐洋與陳墨之間親如父子的情義,但作為百草園主事,他在陳墨身上寄予的希望一直都很大。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一個本來可以如星辰般冉冉升起的百草園弟子,一個百草園數百年來唯一一個能稱之為天驕的後輩,就這樣如流星般隕落,這個變化甚至都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用右手托著陳墨的身體,左手從陳墨一絲脈搏都沒有了的手腕上緩緩抬起,緊接著,他又用左手輕輕地從陳墨的眼睛上撫過——不論是人類還是異族,他都要讓這個孩子閉上眼睛再走。
“孩子,一路走好!”陳封輕聲說道。
說完,他抬頭看向水流月,語氣低沉地說道:“宗主,我與此子同姓,還請宗主行個方便,我想在後山尋一處最為偏僻的角落,讓這個孩子可以入土為安。”
看了看陳封,又看了看百裏長傲,水流月歎了口氣,又點了點頭。
“不行,這小子是異族,怎能將其葬入我宗門之中?依我看,要將他曝屍荒野,讓蟲吃鼠咬、狼啃鷹啄,隻有這樣才能以儆效尤,讓異族不敢冒犯!”百裏長傲見宗主答應了陳封給陳墨操辦後事的請求,不由得憤憤說道。
“百裏長老,你難道不覺得,此事你做得欠妥嗎?”陳封看向百裏長傲,語氣冰冷地說道。
本來,雖然他覺得百裏長傲做得過分,但想到陳墨既是異族,早晚也是個死,也便沒有與百裏長傲起爭執。
但是,百裏長傲竟然連讓陳墨入土為安都不讓,甚至還想將其曝屍荒野,此話一出,即使陳封的涵養再高,也是忍無可忍!
“哦?老夫做得哪裏欠妥了?你如此悲痛,難不成他是你安插進來的?”百裏長傲語氣也是不善。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還想說他是你安插進來的!不然的話,你為什麼這麼急於置他於死地?是不是怕他暴露後將你牽連出來?”陳封絲毫不讓,冷冷回道。
“哼,如果是我安插進來的,我又何必揭穿他?而我若是不說,你們又有誰看出他的破綻了?”被陳封當眾怒懟,百裏長傲也不生氣,反正他現在已經親手殺了這個小賊,心情正一片大好。
“可是,你如此急著將其殺了,是不是將宗主的吩咐當作耳旁風了?我清楚地記得,宗主至少有三次叮囑於你,讓你務必要將此子活捉回來,以審問他混入我宗的目的和是否還有同黨,如今此人已死,關於異族的一切線索也都就此斷了,此事,你難逃其咎!”陳封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水流月,希望她能作一個評判。
“好了,二位長老都別再說了,既然人已經死了,再說什麼也是枉然,此事就權當沒有發生過,否則的話,若被其他宗門知道後問及起來,這等異族混入的大事被我們如此了解,你我都無法交代。陳墨,權當其死在了試煉之中,除了我們之外,還有那擁有玄靈甲的弟子知道,雖然不舍,但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