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彎下腰去的那一刻開始,燕修謹就苦著一張臉,仿佛隻要輕輕一擠,就能擠出苦膽裏麵的汁一樣!
可是,當他撿起那隻殘耳,把臉重新抬起來之後,就已經努力擠出一個極為僵硬的笑容,那笑容極為難看,比全世界最醜的臉上露出的哭相,還要難看不知道多少倍!
努力保持著“笑容”,燕修謹哆嗦著手再次將那隻殘耳扔到地上,也算是勉強做到了“麵帶笑容”……
“前……輩,這樣可以了麼?”燕修謹的臉色一片鐵青,雖然還是一臉的“笑容”,但那聲音中卻透露著憤怒與不甘,而且,這句話明顯是咬著後槽牙說的。
此時,他的心裏極度憋屈,長這麼大,他何曾受到過如此屈辱?
本以為已經做到了“麵帶笑容”,那人也應該滿意了,但讓燕修謹肺都要氣炸了的是,當他問完這句話之後,那人卻對他冰冷地傳音道:“不行,笑得太假、太生硬,一點也不真誠,而且,你好像有點不情願啊?”
此話一出,燕修謹差一點就急火攻心直接死過去!廢話,這事還有情願的?
不過,雖然他平時喜好玩樂,但見慣了其父親那些層麵的爾虞我詐,心機卻也是頗深,知道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便生生壓下心中已經滔天的怒火,再次彎腰撿起那隻殘耳。
他深呼吸了十幾口,然後醞釀了好半天,竭力想著一些讓他快樂的事情——隨著一張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和那些滑嫩如軟玉般白皙的肌膚浮現在他的腦子裏,其臉上的笑容終於變得稍微自然了一些,隻不過,卻是明顯帶著一種淫邪的味道。
一連想了十幾個他覺得玩過的姿色上佳的女人,燕修謹在刻意“催眠”自己的情況下,笑容也趨於“正常”……
等到感覺笑容的火候差不多了的時候,燕修謹將那隻殘耳再次扔到了地上,那副樣子,看上去倒真得蠻開心的!
隨著那隻殘耳再次落到地上,又輕輕地彈了一下,燕修謹的眼角不由得一抽,隨即,他試探著再次問道:“前輩,這次……”
“還算湊合吧,不過,你的眼角為什麼要抽一下?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有些欺負你?”陳墨反問道,言語中充滿了戲謔。
一聽這話,燕修謹的心便又是一沉,他趕忙解釋:“前輩,我……”
“不用說了,再來一次,要是再做不好的話,我就把你的頭削下來,再讓你爹扔著玩!”這話說得極為血腥,但對於這種陰狠冷酷之人,陳墨卻還真能做的出來。
聞言,原本打算解釋一番的燕修謹,立刻便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剛才心中那滿腔的怒火頓時被深深的驚恐所取代。
從這個人的言語中不難聽出,此人定是心狠手辣之輩,如若不按照意思照做,恐怕此事萬難善了。
於是,他一邊在心中莫念著“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一邊再次彎腰撿起那隻殘耳,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所想、所做,隻是在最後扔下殘耳時,目光刻意避開,沒敢再去看,生怕一不小心再流露出讓那人不喜的動作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