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十二連環殺(1 / 3)

梁天機仔細觀察眼前這個如“絞肉機”般的機關,心頭沉重。

這個機關正好布設在通往盡頭處的必經之路上。由於這裏的空間實在太狹窄和局促,要想通過輕功身法“飛”過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換句話說,他隻能一關一關地,連續穿過十二道關卡才能走到對麵的石壁處。

但這十二道關卡,很明顯是被一個複雜的傳動機構同時驅動。因為位於這十二道關卡上的每一件利刃都分別有各自的動作。有的是刀,從左上向右下砍。有的是槍,由左向右斜刺。有的是花瓣狀的鐵爪,一張一收。還有的是輪盤刀,不停地絞動……雖然這十二種利刃各有各的運動軌跡,但它們之間又似乎被串在一起而同時運動。

如此,第一刀照脖子砍下去,第二個狼牙棒立即橫掃雙腳,第三柄尖槍緊接著斜刺腹部,第四個鐵爪隨即張開直插心髒,第五個輪盤刀將人絞成碎渣,還有第六個、第七個……直到第十二個,簡直令人應接不暇。

所以,布設機關的人似乎在這通往驚天絕密的必經之路上,布設了一個根本無解的“兵器陣”。應該說,如果沒有破解的方法,所有能“九死一生”闖到這裏的人,最終,還是要止步於此。他們要麼铩羽而歸、要麼被氣得“吐血而亡”。

但是,梁天機既沒有铩羽而歸的想法,也不會被氣得吐血。雖然他此刻的心情十分沮喪,但他的心智和經驗告訴他,但凡是“人造”的東西,就一定會有破綻。眼前這十二道“兵器陣”看上去似乎綿密緊湊,但一定會有瑕疵。隻要有瑕疵,那麼他就有把握將瑕疵變成破綻。

梁天機的經驗是“見招拆招”。因為他之前在一團漆黑之中,完全憑借聽力連續躲過三輪襲擊,並且又能全身而退。這其實已經說明了眼前的“兵器陣”不是完全躲不過的。

“順子,你看到那些兵器的運轉方法了麼?”梁天機問道。

“嗯,看…看到了。”順子有點不解。

“好,你現在按照那些兵器的擊殺方法向我進攻。”梁天機說道。

“大…大哥,好…好辦法!”順子瞬間明白了梁天機的用意。梁天機實際讓順子模擬那十二種兵器的殺人方法向他進攻,然後他再從順子進攻的身法中找到每種兵器之間的過渡和銜接,由此,他便可以“見縫插針”,從每件兵器銜接的空檔中穿過去。

就這樣,兄弟二人一邊對照那十二道兵器的動作仔細地觀察和揣摩,一邊在這不大的洞中進行精密的過招和推演。

大約一個時辰後,當梁天機和順子將那些兵器的擺動和旋轉的幅度進行分解和量化後,他們終於找到了“端倪”。原來,這些兵器之間的起、承、轉、合,是有規律的。

原來,布設這些兵器的人是按照《呂氏春秋》中的“十二律呂”之法來安排和協調這十二種兵器的自身運行以及彼此之間的相互銜接。

其實,任何機關的設置都必須有一定的規律性。越複雜的機關或驅動係統越需要精密的規律。否則,係統內部的各個構件就會無序運行,而無序運行的結果就會導致構件“打架”,最終,“打架”的結果就會導致係統崩解。因此,布設這十二道“兵器陣”的人,能想到借用“十二律呂”的循環方法有序編排十二種武器的運行動作,已經是相當有智慧了。

十二律呂,又叫“六律”和“六呂”,“律”的屬性是陽,“呂”的屬性是陰。本意是指能分別發出十二種不同樂音的律管。它們之間的樂理基礎仍然是“三分損益法”。所以,十二律呂,本質上是將宮、徵、商、羽、角五音擴展成了十二音。

由於律管的長度不同,發出的聲音也不一樣。所以聰明的古人發現,這十二根長度不同的律管每隔八位,便構成一次“三分損益”或者上、下相生的關係。如此,十二根律管發出的聲音若是用數值來表示,則可以構造成一個周而複始、綿密無端的閉環。

因為中國的傳統年,也是按照十二個月進行劃分的,並且年年都有十二個月,周而複始、年年月月,循環無端。所以大約在先秦時期,古人便將十二律呂與十二個月進行了聯立和對應。

因此,在後世,以十二律呂來指代月份也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說法。它們之間構成的關係叫做“旋相為宮,隔八生律”。可不要小瞧這種關係,它可以構成一種運動的法式和原理。換句話說,凡是按照這種關係建立起來的排列組合最終都能形成閉環和圓周。樂音如此,年月如此,六十甲子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