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太陽正高高懸掛於穹頂,這倒不是烈日,卻算得上是暖陽,沒有了立冬那天的寒冷,今日的陽光卻是格外的明媚。
柳仙青衣小帽走在大街上,便聽聞那獨江樓今夜將有花魁選舉,此等勝會怕是會引起不少世家公子的興趣。
自然,柳家大小姐,著名的嫖客,浪跡花叢的老手也在其列。
說來獨江樓也算是龍城之中一大風景,海心閣雖大,卻也隻是那老鴇子自己的營生,大多都是些心甘情願走投無路的姑娘,不得已才做了這門生計。
可這獨江樓可不算是什麼正當地方,一般年輕貌美的姑娘進去了,可就不見得能夠出來。
獨江樓的老板說來也是一個響當當的大人物,說到有錢,說到除了皇帝誰最富,怕是所有人都會豎起大拇指說聲“還能有誰,莊二爺啊。”
莊二爺也叫莊德滿,二爺二爺,自然有個哥哥,哥哥命中福氣淺,隻能任由老子起一個莊不夏,寓意自然是想要這個兒子福氣滿滿,盆滿缽滿。
但這兩兄弟的福氣,似乎都到了二爺身上,莊德滿在十二國之中生意不少,富可敵國,無人敢跟他比誰有錢。
二爺雖有錢,也得等著錢生錢,趕巧還聽聞今日二爺也要來獨江樓,那怕是夜幕十分那青江畔會堵的水泄不通了。
都隻為目睹下這天下第一富豪的風采。
柳仙也沒立即前去,趕巧碰到小相國寺和尚出來掛牌,也進了相國寺求根簽。
一身青衣小帽倒是素淨,配得上這佛家之地的幹淨,進來對著大唐之中的彌勒菩薩拜了三拜,摸出了一兩碎銀子扔進了功德箱。
柳某人也是暗裏諷笑,功德箱不如改做和尚的香火錢倒是實在半分。
順著紅色階梯往上,古色古香的相國寺便出現在了眼前,大紅柱子琉璃瓦,金色匾額上‘大相國寺’四字亦是熠熠生輝,相國寺也是帝王傾注了心血修建,意欲這些僧人日日念佛,盼那佛祖給書衡這萬裏江山出點力。
柳某人沒有停下,朝著一處大槐樹而去,這槐樹的年生可不短,怕也是千年老樹了,樹身足有一丈粗,日日夜夜受著香火,倒是染上了一股子仙氣。
“算命算命,不準不要錢啊。”
倒是讓人有些錯愕的便是,這佛家之地,大槐樹之下卻有位道士,此人渾身邋遢,倒是有些瘋瘋癲癲,卻又人知道,這人算卦極準,在相國寺這麼多年,也沒見被趕出去。
於是,邊有人特意而來,見識見識這位有些傳奇色彩的瘋癲道士。
人家算命算得準,能夠給相國寺招攬來香客,所以也就顧不得什麼佛道兩家,這天下嘛,終究還是一個利字當頭。
柳仙淡笑一聲,走上前去,這道士一身道袍,見到一身青衣的柳大小姐,露出一口黃牙嘿嘿道“這位小姐我看你印堂發黑……”
話沒說完,身前突然閃過一陣勁風,那三尺青峰可就橫在了這道士的脖子上麵,抬眼一看,是位黑衣老者,便是那日一道黑龍毒將漣漪製服的毒聖。
這長劍寒光閃閃,那毒聖陰沉一笑,倒是那道士滿臉憋屈,可絲毫不敢再言語了。
“道長,我家小姐聽不得這些不吉利的話,你還是,收回吧。”毒聖笑道,倒是和氣,隻是那長劍緩緩按進了道長的脖子裏,那可真是慘乎啊。
道士一臉驚懼,忙掐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再說半個字。
毒聖收回長劍,陰沉沉笑了一聲,聲音沙啞道“道長法力深厚,還是不要給我家小姐沾染這麼重的因果了。”
道士看到毒聖收回了劍,張了張嘴,想說幾句辯解的話,卻終究隻是苦笑了一聲,抬手擺了擺,一臉無奈“有些事情,還不是我這個小道士能夠左右的。”
這道士年紀不大,麵容卻十分憔悴,看起來著實不似二十七八的模樣,一張爛桌子,連張凳子也沒有,一屁股坐在槐樹下的青石上,也不知道涼不涼屁股。
旁邊一張黃旗上掛著“上知天文”四字。
柳仙見到這幾個字笑了笑,把手中折扇向下拱手道“道長,不知這上知天文下麵,該是什麼比較好?”
那邋遢道士咧嘴,一口黃牙十分難看,嘖嘖嘴看著自己桌上的竹簽桶,這人倒是一個實在人,擺明了意思,柳仙不求簽,自己自然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柳某人見狀不得不佩服這牛鼻子道士好膽,這廝要是生在太平盛世,怕也是個奸商,可惜妄自活了幾十年,也沒落得個大富大貴的下場。
既然到了這道士跟前,自然要求一簽,柳仙從腰間拿出一文錢,丟在了道士的桌子上,便在道士笑眯眯的眼神裏抓著竹簽桶搖了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這竹簽桶中,竹簽不少,柳仙很快甩出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