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城市換上暗色的外衣,雲端下的都市,霓虹初上。
司晚靜立在窗前,眉毛擰在一起。她眺望著遠方的山,收在眼底的卻盡是公路上閃爍的車燈。
輕輕闔上眼,頓時眼裏折射的燈光消沉下去。沒有燈的房間,偌大的臥室裏隻有兩個人的呼吸浸在一片寂靜的死海裏。
宮思冥翻身坐起,感到身邊並沒有重物壓上床,回頭看到司晚還站在窗前,冷哼一聲:“過來睡覺。”清冷的聲線頓時打破凝結的空氣。
聽到宮思冥這話,司晚嘴角微抽,緩緩轉過身來,也沒正眼瞧宮思冥,徑自走向衣櫃,摸索許久,終於從裏麵抽出一條毯子,她從房間這頭路過宮思冥到達離他最遠的角落,抖抖毛毯,司晚細細打量了一番,剛好,毛毯可以蓋住她的身子。
“做什麼?”宮思冥盯著司晚,眸子底盡是說不出的複雜。
“睡覺。”司晚頓了頓,又補了句“閉嘴睡覺,別說話。”不想和他廢話,司晚選擇最直接的方式截斷宮思冥的後話。
“我讓你過來睡覺。”宮思冥語氣又硬了幾分,“聽見沒?”
“在這兒挺好的,打個地鋪也很舒服。”司晚硬著頭皮說道,舒服這種話,自打她的人生中出現“宮思冥”這名字之後,她真的是說不出來。就像現在一樣,如此違心。
宮思冥蹙起眉頭,起身披了外套下床,放輕腳步走向地板上的那一小團。
司晚感覺到宮思冥向她靠近,下意識把自己往牆角移動,在發覺自己的後背抵上冰冷的牆麵後,司晚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房間裏的空氣仿佛都駐足原地,四目交接,司晚發現宮思冥的幽深的眼底有微光在閃爍,休假這幾天,她和宮思冥雖然大多時間都待在一塊,但想想通過語言進行交流這種事,確實是不存在的。
果然還是不想和這種人說話啊,司晚心中感慨道。
“睡覺,這是最後一次說。”宮思冥目光也不躲閃,注視著司晚的瞳孔。
“我困了,動不了。”司晚擺擺手,向宮思冥示意她是真的很困而不是想和他對著幹。
宮思冥不管司晚的小情緒,大手一撈,司晚就被宮思冥卷在自己的臂彎裏,動彈不得。
“宮思冥,你跟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似乎沒料到司晚冷靜的樣子,宮思冥微微發愣,待聽清司晚的話,宮思冥不禁臉色一黑,沒錯,她與自己不過是名義上的妻子罷了。
宮思冥冷哼一聲,放開司晚,徑直上床睡去,司晚裹緊毯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對於宮思冥來說到底算什麼呢?司晚苦笑一聲,翻身睡去。
靜悄悄的夜色下,床上的宮思冥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濃鬱而寂靜的夜勾起他的回憶,他想起那日醉酒的司晚,像隻樹懶掛在他身上死活不下來,死皮賴臉的模樣跟剛剛的寡淡如水一點也不一樣。
那時她不是還叫囂著喜歡自己的嗎,怎麼這會卻又如此冷靜了。宮思冥心中一陣不快,這女人怎的如此善變。
而在床下的司晚同樣睡不著,房間裏宮思冥的氣息愈發明顯,她甚至連呼吸都要壓的細小一些,生怕被他發現自己砰砰亂跳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