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其變賣成為現錢,將數量頗為可觀的銅板分給了顧家老宅中的這些丫鬟下人們。
仆人們不由自主地圍成一個圓圈,全部用眼巴巴的目光瞧著墨聽霜,好不可憐。
自打顧家來到烏蘭國,生意有了起色,他們便一直跟著墨聽霜做事。
東家一向大方,所以這幾年他們本身也攢了不少的銀兩,如今看到這散夥銅板,心中不免五味雜陳。
一位略顯年長的老者站了出來,拄著拐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女人抬頭看過去,是賬房的老管家。
他原本是宮中的戶部侍郎,後來因為不肯和貪官同流合汙。慘遭陷害,被貶流放成為平民,還是墨聽霜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讓他重拾自我。
因此,老者在心中一直十分感念墨聽霜的恩澤,此刻麵臨離別,自然格外的不舍。
“東家,請您節哀……”
他穿著深灰色的長衫馬褂,嘴唇微微囁嚅著,蒼老的雙眸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悲痛。
想來,他是覺得墨聽霜因為顧間舟的死亡,所以才想離開烏蘭國。
看到下人們都是這副模樣,墨聽霜心中也不大好受。
可這並不是能夠阻擋她離開烏蘭國的因素,將手中的銅板全部分了出去,便將眾人都打發走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墨聽霜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們其中大部分的人都並不是自己買下來的,而是從那些富家紈絝子弟手中解救出來的。
如此這般,他們生活在這樣的國度裏,還有什麼好日子可言?
離開了顧家,還是要過回從前受欺壓的日子。
烏蘭國國王那個老頭,一心隻貪圖享樂,可憐百姓……民不聊生。
偌大的顧家宅子院落內,隻剩下墨聽霜一人,前前後後折騰了許多天,她臉色不太好看,眉宇間夾雜著蒼白和虛弱。
“咚咚咚!”
三聲清脆的叩響,墨聽霜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是停在正中央的那口棺材裏發出來的。
知道他吃了假死藥,此刻還是安然無恙,墨聽霜的心仿佛石頭落地,終於沉了下來。
她緩步走到棺材旁邊,蹲下身子,蔥白的手指也輕輕叩了叩棺材板的右側。
“咚咚咚。”
又是有節奏的三聲脆響。
墨聽霜隻覺得倦了,靠在棺材旁邊,雙眸微微緊閉長,而卷曲的睫毛微微翹著,呼扇呼扇,如同一把蒲扇。
“顧間舟,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大宋境內了,你再堅持堅持……”
這話看似是對棺材裏的人說的,實際上也是說給墨聽霜自己聽的。
晚風徐徐吹過,八月的天,雖然悶熱,可夜裏的風還是冷的緊俏。
墨聽霜就這樣靠著棺材旁邊昏昏欲睡。
處在黑暗棺材中的顧間舟,甚至可以感受到墨聽霜坐在自己旁邊所源源不斷傳來的熱氣,他的呼吸綿長而均勻,顯然是陷入了熟睡狀態。
這樣很容易生病的!
他的心提了起來,想要提醒,可是這聲音沒辦法透過棺材板傳達出去。
所幸……最後還是團團發現了墨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