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聽霜沉吟許久,蔥白的手指按著太陽穴,歎道:“看來我這酒量不行啊。”
“姑娘以後還是少喝點就好”
墨聽霜從容起身,溫語道:“伺候我更衣吧,今日拿件顧間舟的衣服給我。”
要少爺的衣服做什麼?
小珍不解的看去,隻見墨聽霜溫和平淡,清澈的眼睛看著窗口,像是穿越了千山萬水,看不到底。
片刻,墨聽霜身著青色棉衫,青色讓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更白了,一雙秀眉也被碳黑筆描的濃重,即使穿的樸素,貴氣也從身上淡淡的縈繞起來。
小珍幾乎看得有些呆了。
明明是一個明媚動人的姑娘,怎麼會變成一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呢。
不知為何,稚氣的一張臉,卻因為兩道濃眉,變的威嚴肅殺。
她不由得驚歎:“姑娘,你這也太一表人才了吧。”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墨聽霜微微一笑,展開折扇一雙鳳眼有意無意的透出風流,問道:“如何,像不像有錢家的少爺?”
“像,太像了。”
小珍把大氅輕輕的披在她的身上,道:“這樣就更有味了。”
墨聽霜緊了緊披風,紅唇慢慢勾起一抹笑,陳穩父子,你們等著吧,有時候不是天譴不報,是你們時機未到!
柳衣巷內,墨聽霜徑直走到一家酒肆門口,她搖曳扇子,看著正門上方的牌匾三個大字——教司坊。
“教司坊”
墨聽霜嚼著那字品味了一番,點點頭,“有意思。”
劉媽媽一眼就相中了此人,看麵相非富即貴。
她與旁邊幾位丫頭耳語了幾句,於是扭捏身子走下台階:“公子麵生得很,是第一次來這兒吧,咱們這裏麵有趣的可多了,進來看看嘛?”
墨聽霜目光落在討好人的媽媽臉上,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隨著她進了酒肆。
經過上次的鬧劇,這教司坊倒是改了不少。
一樓中間搭著戲台子,四周圍是木樓,一樓是散座,二樓是包廂,三層是雅座,那三樓的欄杆上綁著兩條大紅繩,一直延在舞台上,也不知幹什麼用的。
墨聽霜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耳邊劉媽媽介紹的什麼渾然沒聽見。
她從雅席上的棋盒裏,撚來一顆黑棋在手裏把玩。
“媽媽這兒倒是布置的不錯,就不知這教司坊的丫頭長得怎麼樣了。”
“若是姿色平平,豈不是辜負了這些?”
“公子放心,咱們這兒對首客都是挺厚道的,肯定能合公子眼緣,就是這伶官啊也分品類的,要是這價錢給不上,劉媽媽我就不能保證讓公子乘興而歸了。”
這劉媽媽還真是巧言善變。
她抬頭看著她,就著椅子坐了下來,從袖子裏緩緩掏出幾疊銀票拍在桌上:“劉媽媽?”
劉媽媽眉梢一揚,雖在這教司坊多年,卻也第一次見這麼豪爽的客人。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連忙喚來小廝:“快把姑娘們都叫來。”
樓上一陣喧囂,隻見幾位伶官穿著華麗,緩緩踩著台階下來。
長相不一,有長相甜美,溫婉如玉,清秀嫵媚的,幾個一上場,那些看客就拍手叫絕,更有看客扔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