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聽霜袖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握著寧貴妃的手邁入殿內:“門口風大,娘娘還是往裏站站吧。”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嘮平常話似的,疑惑道“我看娘娘殿裏多了幾位新人,是剛分進來的嗎?”
寧貴妃一愣,與墨聽霜麵麵相覷,搖頭道:“殿裏沒來新人,聽霜你說的是哪位宮女太監?”
墨聽霜雙眸一眯,不是新人?那就是老人或者是別的宮裏來寧貴妃這裏走一遭的?
寧貴妃也是個聰明的,敏感的對話讓她察覺到不對勁來,便道:“聽霜是說剛才進來的太監嗎,那是寧媽媽的侄子。”
寧媽媽的侄子……
墨聽霜床上輾轉反側,屋外侯著的小珍聽到動靜,小聲詢問:“姑娘,你還沒睡嗎?”
墨聽霜翻了個身,凝視著黑夜深處,屋外鳥啼聲隱隱綽綽,隻有兩人的屋中顯得有些冷清。
“一會兒就睡了,你快睡吧。”墨聽霜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微妙的情緒。
這漫長深夜她怎麼睡得著呢,寧貴妃可是她的貴人,說不定以後還要抱著她大腿生存,要是蘭妃和那男的心生歹意,稍不小心,寧貴妃就香消玉殞,那她該當如何?
夜色如墨,幾個粗使的嬤嬤打院子裏匆匆而過,為首的那位身型略寬,穿著件青布褂子,袖子挽到一半,手裏提著個食盒。
她們沒有點燈,輕手輕腳的在內院裏穿行,雖說是東宮,可這一路上來竟走的出奇順暢,倒是一個巡夜的隊伍都沒碰見。
夜深人靜,連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也能聽得見,尤其是前麵那麻皮袋裏隱約傳來的哭聲,不由得毛骨悚然,在這悶熱的夜裏,身後的人心頭竟泛起了一股冷意,越走越惶恐。
最末尾的那位,警惕的打量了四周,見無人,便大著膽子小聲詢問:“可真是怪,怎麼要我們去做這等事,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說到這裏,她忍不住驚呼一聲,“該不會是”#@$&
“少說幾句。”為首的嬤嬤有些惱,忍不住嗬斥了幾句,“要是還想保住你那條命,這件事最好爛在肚子裏。”
“這皇家的事豈是我們能置喙的!”
叫那人忙噤了聲。
與此同時,承歡殿內,剛沐浴完的寧貴妃,整個人大汗淋漓,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寬大的寢殿,一丫鬟正往流盡掐絲的香爐裏添著香料,隔著紗簾,韓君清看著那丫鬟做完一切,然後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
“寧貴妃,喝吧。”
她身上虛軟無力,大半身子靠在床欄上,視線落在這個眼生的丫鬟身上,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含著混沌的嘶啞:“公主殿下呢?”
“寧貴妃,這藥要趁熱喝”丫鬟體貼的遞來一湯勺濃稠的紅湯水。
話音剛落,寧貴妃眼尖的瞥見丫鬟拿著銀勺的手抖了一抖,她臉色一暗,一把拽住丫鬟的手腕,一雙眼睛死水微瀾:“本宮一日是貴妃,便一日是這承歡殿的正主,本宮再問你一遍,公主呢!”
“姐姐一向自詡聰穎,竟一點都猜不到嗎?”
寢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過了很久,簾子外麵傳來腳步聲,一身正紅色華服的女子出現在她床畔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