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間舟領兵以來,幾乎沒吃過什麼敗仗,什麼物資緊缺,就是在故意找茬。

小珍從來沒受過這種氣,連一直冷靜的柳兒此時也冷冷盯著她道:“碧蓮姑娘,說話別太過分了,好歹如今共事一主。你若不喜歡這被褥,拿出去扔了便是。”

“怎麼?威脅我?若不是王爺有令,你們也配和我一起共事?”

兩方吵得險些打起來,碧蓮向來心高氣傲,心裏本來就窩著火,此刻嘴上更是分毫不讓。

“我今天非教訓教訓這個女人不可!”

小珍忍無可忍,已經擼起了袖子,而碧蓮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心下不屑。

她敢先動手,她就敢讓她幾天都下不來床。

“行了。”

關鍵時刻,還是柳兒出來阻止。

“柳兒姐!”

柳兒臉色沉了下來,沒有去看小珍,“若是把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碧蓮,你若有什麼不滿,大可以去找王爺分說,別隻會窩裏橫。”

“你什麼意思?”碧蓮擰眉,麵色不太好看。

“字麵意思,碧蓮姑娘應該聽得懂人話。”

柳兒頭也不抬,理著自己的床鋪,對小珍道:“明早還有的是活要忙,早些睡。”

小珍冷哼一聲,懶得和她再計較,和衣就睡下了。

而碧蓮被直接晾在了一旁,沒人再搭理她。

房間裏亮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空間裏隻剩寂靜。

碧蓮說不出的心堵,咬了咬牙,巴不得一腳將兩人踹醒。

但她也明白不能再鬧下去,否則若真鬧起來,她也沒有好果子吃。

……

翌日清晨,柳兒起的最早,三人間誰都沒開口說話,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碧蓮做派粗魯直接,沒有半點女兒家的柔態,洗漱打扮都很粗糙,拿冷水抹把臉就算完,頭上一絲裝點都沒有,隻一根樸素的木簪,還要嫌另兩個細細收拾自己的人麻煩做作。

柳兒忍了沒說話,清早時間緊迫,還要趕著去侍奉墨聽霜,懶得理會碧蓮,拉著差點沒跟她打起來的小珍就直接走了。

梳洗好後,陪著懷有身孕的墨聽霜散步走動。

她身形細瘦,即便幾個月了,也不似尋常婦人般顯懷,隻是小腹有些隆起。

碧蓮就跟在墨聽霜身後,隔了三步遠,拉著張臉不情不願跟著她。

柳兒控製不住打了個哈欠,昨晚鬧得她都沒睡好。

墨聽霜心細,不由看向她,“怎麼了?才大清早就犯起困了。”

“還不是怪那個女人……”

小珍忍不住埋怨的嘟囔,被柳兒瞪了一眼製止了,這點小事豈能叨擾主子?

轉而對墨聽霜搖了搖頭,笑著道:“沒什麼,怕是昨晚有些風大。”

“是嘛?”

雖然柳兒是這麼說,可墨聽霜卻未必信,她眼眸微凝,若有所思。

而身後,碧蓮的臉色不太好看,心莫名提了起來。

直到見柳兒微微點頭,她心才放了回去,無端鬆了口氣。

“王妃小心!”

墨聽霜下意識抬頭,一條手臂那麼粗的鐵鏈從半空中迎麵朝她砸來。

她當場驚住,旁邊兩個侍女全都傻了,愕然瞪大眼。